女孩再抬頭時,眼尾不見紅,便接起了顧兆野的電話。
顧兆野每天跟她彙報日常工作,其實也沒彆的事,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還有告訴她,牧蓮生的父親要結婚了,囑咐他不在家,她不準去參加。
江稚月自是應和,顧兆野又嘀咕咕地告訴她,這段時間他回不了,母親和父親都不許他回國,非要他在工地學習。
江稚月又是應和,幾句下來,顧兆野要和她開視頻。
江稚月高舉著手機,鏡頭黑暗,依舊從屏幕裡反光照著她脖子上的痕跡,她看得很仔細,甚至從屏幕中黑暗的一角裡,反射看到了一抹來自身後的身影。
江稚月微微眯了眯眸,那張無害的小臉,當真是清純極了。
尤其是她委屈,而壓抑自己的模樣。
明明受了那麼苦,卻強忍著眼淚不落。
顧兆野察覺到什麼追問著,她也什麼都沒說,掛斷電話。
但不知是什麼觸動了她的心房,江稚月突然加快腳步,匆匆離開後花園,隨後因為走得過於急促,喘息中仿佛那股窒息感再次襲來。
她一手撐著樹乾,一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淚也順勢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男人那妖冶的身影在樹後靜立了許久,才緩緩地走出來。
風過無聲,他非常清楚地聽到她的喘息聲,往前走一步,距離越近,喘息聲更是不止,就好像瀕臨缺氧將死的魚兒。
這是條誘人的小魚兒。
她彎著腰,曼妙的身材曲線畢露無遺。
最顯眼永遠都是她的胸口。
牧蓮生自詡為最善於偽裝的人,很多時候,分不清楚她究竟是裝的還是天生如此,可憐又可愛,可愛又可恨。
江稚月彎著身子,從後看去,最明顯的是她脖子上一圈清晰可見的勒痕,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個字形容。
光是看留下的痕跡,都能想象她經曆的一切多麼危險。
牧蓮生更傾向於後者。
他放輕了腳步,停在她身後,冰涼的指尖輕輕一觸女孩柔軟的頸項,那浸入骨髓的涼意瞬間襲來。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蒼白修長,優雅的身姿倒影在地麵,猶如一抹搖曳的鬼影。
牧蓮生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不知名的幽香,這香氣在靜謐的空氣中格外清幽,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入一個神秘世界。
江稚月猛然回頭,男人定定地看著她,她仍在喘氣,喘息聲更大了,一聲又一聲。
蒼白的小臉,掛在眼尾的濕紅。
顯然,這是一個小姑娘在遭遇生命危險後,正在努力自我調節。
牧蓮生幽幽地把她看了又看,冷白的修長指間,一點猩紅格外晃眼。
他把點燃的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妖豔臉孔半低在逆光暗影裡,煙霧在微光中嫋嫋升起,模糊了麵容。
“真可憐。”男人的手指輕輕觸在她頸項間的傷痕上,吐出一口幽冷的煙霧。
他目光落在她臉頰的淚滴上,那淚水倔強而美麗,牧蓮生忍不住伸手為她抹去,輕聲歎道:“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