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健坤搞不明白兒子葫蘆裡賣的是啥藥,一時有些茫然。
“一平米八百塊,九五折便是七百六,柳老板剛才說了個底價六百五,這中間一百一的差價……”
張禕衝著老爸玩味一笑,接道:
“我也不全要,隻要個六十塊給中間人,不過分吧?”
柳健坤下意識地點了頭。
“柳老板雖然為人端正,值得信任,可是呢,生意場上總要講個空口無憑立字為據,所以嘛……”
張禕快步去到輸液室護士站,借了張空白便箋,刷刷幾下,寫了個憑證,拿回到柳健坤麵前,笑嗬嗬道:“那就請柳董事長簽個字唄。”
柳健坤看了眼字條內容,無非就是某中間人將以七百六一平米的價格,將鞋帽廠那兩幢居民樓整體出售給某下家,坤鵬地產需支付該中間人的報酬為六十塊一平米。
沒什麼坑,雙方互惠互利而已。
柳健坤抱著陪兒子玩笑到底的心態,在字條上簽了字。
張禕收好了字條,嗬嗬一笑,接著說出了答案。
“是附院想把那兩幢樓買下來……”
柳健坤先是一愣,隨即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前兩天他還跟老婆說起這事呢,附院家屬院馬上就要拆遷,有那麼百十戶人家屬於附院的中堅力量,不可能把家搬的太遠,看來看去,還就鞋帽廠那兩幢樓最合適。
咋今天發燒發迷糊了呢?竟然把這一茬給忘了,讓這狗小子鑽了那麼大一個漏洞。
那兩幢樓,一大一小,加一塊七個單元九十八套房,總建築麵積超過了七千平米,一平六十塊,狗小子動動嘴皮便坑了他四十多萬!
柳健坤終於體會到心中流血是個怎樣的感受了。
不過,也就是眨眨眼,笑容便回到了臉龐上。
狗小子可以使陰招坑老子,那老子又為何不能耍賴皮哄兒子呢?
柳健坤打死也不信,兒子會拿上那張字據跟他對簿公堂。
張禕像是看穿了老爸的心思,嗬嗬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便箋,當著柳健坤的麵,撕了個粉碎,並分彆丟進了三隻垃圾桶裡。
“我相信柳老板的人品,吐口唾沫砸個坑,絕不會言而無信!”
柳健坤笑眯眯看著張禕,心說,老子一定會讓你狗小子感受一下什麼叫世間險惡。
“還有第二件事,老爸,你可知道淮塔那邊的麗苑新村?”
柳健坤皺了下眉,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想不想接手?彆跟我說那些沒營養的廢話,大老爺們痛快點,想就認,不想拉倒。”
柳健坤深吸了口氣,回答道:“想倒是想,但又不敢多想……麗苑新村事關馬爺馬寶麒,他若是不點頭,再想也是個白搭。”
張禕連著冷笑數聲:“不就是馬寶麒嘛,我去跟他打聲招呼,他一準點頭同意。”
柳健坤亞麻呆住。
兒子欸,咱爺倆究竟是誰在發燒呀?
老子高燒三十九度還能說人話,你個狗小子怎麼就胡話滿天飛了呢?
彭州道上唯一爺……
你當這個尊稱是人家馬寶麒花錢買來的麼?
“不信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