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滿心期待,也確實聞到了點飯菜的味道,隻不過進屋看到飯桌上的飯菜,頓時眼前一黑。
稀粥鹹菜,燉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一盆湯,還有煮熟的土豆配醬。
虞棠瞬間食欲全無。
想想她沒穿越過來之前,吃的全是家裡的大廚精心做的美食,出門在外也有自己的一貫標準,又要養生美顏又要好吃,對食物挑挑揀揀非合口的不吃。
結果現在穿越到了這麼個鬼地方,成了假千金來到這個村子,隻能吃這樣的食物。
虞棠想想都覺得憋屈。
她閉眼:“我似乎……也沒有那麼餓了,有點困,我先去睡一覺歇歇吧。”
飯桌前剛給她盛好飯的李母瞬間怔住,反應過來露出笑臉:“好,那你就先歇息,走這麼遠路肯定累壞了,我把菜等下放鍋裡,要是餓了你再吃。”
大家心知肚明,虞棠是對飯菜不滿意。
李鴻本來就看不上虞棠,此刻更加不滿,他冷著臉:“都來到這裡了還擺大小姐架子,還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都被人從城裡趕出來了,還裝什麼裝。”
“李鴻!”李母嗬斥他。
李春梅也拉了拉李鴻的袖子,示意他彆亂說話。
可她們這種維護的態度反而讓李鴻更不滿意,他更加放肆地開口:“我說的有錯嗎?春芳可不像她這樣,挑三揀四,這麼好的飯菜也不吃,還以為這裡是城裡呢,裝什麼大小姐。”
“春芳才是真的城裡大小姐吧,假的還裝什麼。”
出人意料的是虞棠並沒有生氣,她抱臂站在那,精致漂亮的小臉微微揚起,淡定回懟:“一口一個春芳,你該不會喜歡春芳吧。”
“什,你在胡言亂語說些什麼,春芳是我妹妹!”李鴻被驚到了。
“什麼妹妹,又沒有血緣關係,你這麼關心春芳,嘴裡老念叨她,誰知道是不是心裡有點彆的想法,農村不是有過那種養女變成兒媳婦的情況嗎,又不是先例了。”
虞棠輕飄飄的話讓李母和李春梅都震驚萬分,呆滯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勸阻。
“我沒有!你,你彆胡亂說這些,我才沒有和春芳……我倆是兄妹!”
李鴻一張臉憋得青青紫紫,張嘴還想說什麼反駁,但又實在是怕了虞棠這張嘴,生怕她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隻得憤恨地冷哼一聲,憋屈地扭過臉認輸。
虞棠揚起小臉,看都沒看他,直接問李春梅:“我今晚睡哪兒?”
李春梅用一種驚詫的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虞棠,好半晌才回神,連忙起身帶她去房間:“在這裡,二姐,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睡吧。”
李家屋子很小,卻間辟出了四個房間。
前麵東西兩個屋子是留給大人的,後麵的兩個屋子則分彆留給家裡的孩子。
虞棠一進李春梅的屋子,就看到了攤在炕上還沒有寫完的作業本,以及分割的非常明顯的風格迥立的上下兩部分房間的布置。
炕上是一個風格,炕下是一個風格,明顯能夠看出這個房間裡原先住著的是兩個女孩子。
虞棠猜到這應該就是李春梅和李春芳共同住的房間了。
她看了眼屋內,知道今天晚上就要睡在這裡,情緒稱不上好,對這亂糟糟黑漆漆臟臟的房間沒有一點想要呆下去的興趣。
不過……
怪不得李春芳到城裡以後,對那些衣服首飾等東西都看得死死的,原來她在鄉下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嗎?還得和自己妹妹住一個房間。
虞棠擦了擦炕沿,看沒什麼灰塵,這才屈尊坐下。
外麵天色確實是黑了。
他們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到了柳葉村先去了紀長烽家又來了李家,順著窗口能看到昏暗的天色以及附近那嫋嫋的炊煙。
“怎麼不開燈?”虞棠問。
“咱們村子電路不好,經常停電,現在還沒來電。”
李春梅給她抱過來一床被褥:“二姐,今晚你就睡這個上頭行嗎,都是新的。”
農村的炕是硬的,硌人,就算是鋪了一層褥子也硬邦邦的。
虞棠以前睡的都是鬆軟的床鋪,此刻看到鋪展開的老式的牡丹花鴛鴦戲水褥子,感受著那梆硬的土炕觸感,她頭都大了。
“這一床褥子也不軟,不能多鋪幾層嗎?炕也太硬了,這讓我怎麼睡。”虞棠嘟囔。
李春梅瞬間感受到了虞棠的難伺候,但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好脾氣地回應:“好,我再去問媽媽多要點,看看有沒有多餘的。”
農村連被褥都沒有幾個像樣的,這還是因為提前籌備了李春芳和紀長烽的婚事,所以家裡才有幾床多餘的被褥。
李春梅抱著重新找來的幾床被褥給虞棠鋪炕,墊的高高的虞棠才勉強點頭:“先這麼湊合著吧。”
李春梅額頭冒汗,忍不住咋舌。
這還湊合,這大小姐以前都過得什麼日子啊。
虞棠剛找來枕頭準備歇息一下,外麵狗叫聲響了起來,暗下去的天色裡有人進了院子,順著窗戶玻璃看去——是紀長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