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婚約不能退,又要被迫承擔起假千金鳩占鵲巢多年的責任,虞棠就隻能用自己的方式讓自己過得舒坦點。
而麵前被她拿捏了點“把柄”的紀長烽,顯然就是她最合適的結婚對象。
虞棠的那隻手扯著紀長烽,像是小孩子一樣蕩秋千甩著他的胳膊,聲音很清亮:“紀長烽,既然退不掉那就算了,咱們結婚吧。”
她語出驚人,紀長烽被驚到,低頭看她,發現之前還不開心嘟囔著的虞棠,此刻已經換了模樣。
她心情似乎不錯:“咱們結婚一年,這一年你得聽我的話照顧我,一年結束咱們婚喪嫁娶各不相乾,怎麼樣?”
紀長烽打心眼裡一百萬個不情願。
他原本定親的是李春芳,李春芳性格直爽又能乾,裡裡外外一把好手,一看就是個過日子的人,他和李春芳在一起自認肯定能把日子過好。
可換成了虞棠——
紀長烽黑瞳沉沉,眉頭緊鎖。
虞棠嬌氣又任性,什麼都要好的,什麼都挑挑揀揀,還十指不沾陽春水,結婚了他不僅在外麵下地乾活,回家還得給她端茶倒水伺候她。
不需要怎麼思考都能想象的出這兩個選擇有多麼天差地彆。
彆說李春芳了,就虞棠那嬌氣的模樣,村子裡任何一個姑娘都比虞棠強。
和虞棠結婚以後的日子,想想都慘。
紀長烽沒了和她開玩笑的心情,皺著臉開口:“我不……”
話沒說完,虞棠飛快地堵住他的嘴。
“當然你也沒有拒絕的權利,不然我就把你欠我錢不還的事情告訴全村的人。”
虞棠故意皺巴巴地威脅紀長烽。
紀長烽:“……”
他兩眼一黑,再次反思自己今天為什麼那麼手欠要幫虞棠洗衣服。
這下不僅欠了五百塊,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他真的是……手太欠了啊。
一想到自己要和虞棠這樣惡劣性格的人結婚一年,且婚姻裡他還是處於“保姆”這樣的地位,紀長烽就覺得以後的日子半點光亮都看不到了,心裡也跟著發堵。
這日子……真的能過嗎?!
紀長烽深深懷疑。
“哦差點忘記了。”
虞棠頓了頓從背著的小挎包裡掏出紙筆,按在一旁的桌子上認認真真寫了一式兩聯的單據,寫好後不忘喊紀長烽:“來,簽字按壓,合同生效。”
紀長烽:“……”
他用非常複雜地眼神看著虞棠那個小包。
虞棠準備的這麼齊全,連紙筆都有,所以說是來之前早就有準備?該不會這一切都是虞棠的套路吧?
算了。
紀長烽走上前去簽字按下自己的手印。
紀長烽想的很清楚,本身他和虞棠在一起就算沒有合同的事情,他也得端茶倒水被指使,更何況那可是整整五百塊——
他一年可賺不到五百塊。
再者,要不然還得找村裡人做公正,這也太可怕了點,真要這樣做,他損壞了虞棠裙子還欠了她五百塊錢的事情不出一天就能傳遍整個村子。
這種情況想想都是噩夢。
是以,他沒有考慮太久。
一年而已,就像虞棠說的,一年以後婚喪嫁娶,各不相乾。
虞棠滿意地收好合同,把其中一份交給紀長烽,然後扯住了他衣角,拽了拽:“走,跟我去李家,和他們說婚事的事情。”
紀長烽再不願意,簽好了合同,也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擦了把手陪虞棠回李家。
晌午,村子裡做農活的人都回家吃飯,路上有不少虞棠不認識的村民。
看到她和紀長烽走在一起,經過了一天的醞釀,村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她來換親的事情,麵上都帶著促狹。
不少人一邊看他們,一邊和他們打招呼——都是對著紀長烽的。
“長烽,我剛擱院子裡摘了點菜,等下你來我家拿啊。”
“長烽,有媳婦了啊,什麼時候結婚啊,我可一定得去喝你的喜酒。”
“長烽,下午我去你那裡加工點苞米麵,你擱家等我會兒啊。”
“長烽你吃醃的鴨蛋嗎,等我給你帶點,放你家院裡。”
“……”
虞棠走了一路,看了一路村民們和紀長烽打招呼,紀長烽也非常嫻熟地和每個人寒暄:“不吃了嬸,好嘞,我在家等會兒,嗯好……”
虞棠偏頭看他:“你人緣還怪好的,這麼多人好像都和你挺熟的?”
虞棠應該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紀長烽沒怎麼思考就開口了:“哪有,都是鄰鄰居居的,大家關係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