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時寧走出時家都在歎著氣,心裡計算著一萬塊錢能買幾套“認購證”:
“機會隻有這一次,實在是太可惜了呀!”
“幺妹,你在可惜啥?”
迎麵撞上自家大哥和老父親,時寧眼前一亮:
“我想著我那早點攤子乾得太累了,想換個彆的門路,這不,回來問媽借錢,結果她死活說沒有。”
自家人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再說,她又不是不給利息,這話當然是說得理直氣壯。
無奈時建軍也不當家,兜裡沒錢,聽見自家小妹的話,隻好訕訕一笑:
“那你咋不找你大嫂?”
時寧撇嘴,
“大嫂不在。”
不過就算謝秋香在家,她也不會跟她開口。
這跟自家父母和哥哥伸手借錢,和跟嫂子借錢還是很有區彆的。
尤其是她家這個大嫂,比起摳門來,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時老頭倒是沒說彆的,隻問時寧還差多少。
時寧能怎麼回答?
她可是知道,時老頭不抽煙不喝酒,兜裡可是從來沒有裝過錢的。
“算了,爸,我再想辦法吧。”
話是這樣說,但時寧一時還真想不到彆的辦法,隻能將心思又放到好像也是剛從外麵回來的張輈身上。
“去把你的衣服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送你上回老家的火車。”
原身的男人是運輸隊的駕駛員,兩年前出車時被路霸重傷,等到路過的行人發現把他送進醫院時,他都已經隻有出的氣沒了進的氣。
那時候他們的女兒張敏才剛出嫁,兒子張輈又剛上初中,家裡一朝失了主心骨,原身差點沒跟著去了。
好在有她娘家爹媽的一頓罵,才總算熬了過來。
她婆家那邊呢,對家裡最出息的兒子沒了也很心痛。
不過兩家離得遠,以前原身兩口子便隻有過年才回去,男人沒了以後,原身更是連回去都沒有過。
“我去姐那兒。”
臭小子不等時寧問話,“砰”地一聲又將自己關進了臥室。
時寧惱得,渾身的汗都出來了。
她趕緊深呼吸調整狀態,上前去拍門:
“你姐正懷著孕呢,她又還要上班,你去她那邊乾什麼?”
裡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也不知道這小子關在屋裡麵乾什麼:
“你聽媽的話好不好,媽心裡難受。”
她是真難受了。
本來嘛,她一妙齡女青年,雖然得了重病死期就在眼前,好不容易得了金手指能有再活下去的希望,卻變成比原來大了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這也就算了,她並沒有不能接受。
可糟糕的是,可能因為兒子的叛逆,她有了更年期的症狀。
什麼心慌失眠,什麼手抖發熱,這讓終於又有了一具健康身體的時寧想起自己和病魔做抗爭的那一年。
生過病的人,是真的很怕再麵對病魔。
就像現在,她明知道自己身體上大毛病沒有,但還是會因為突來的發熱氣喘而心慌。
好在這小子還有點良心,聽她說起難受,立刻就把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