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心裡好笑,麵上卻臉一板眼一瞪:
“還不快去,你是生怕明天聽不見你媽要改嫁的話是吧?”
“唉呀,嫂嫂,你看你說的啥子話,這是我娘家哥哥,你見過的蠻。”
吳明英終於起身,還拉了蘇秀娥一把,自己側過身從沙發邊走來要靠近時寧。
時寧捂了鼻子後退了一步:
“你們沒洗澡就來了嗎?”
她以前不願意去張家的原因,其中就有不喜歡蘇秀娥她們身上的味道。
張家人在農村,他們常年乾農活,但蘇秀娥是個不愛乾淨的婦女,冬天不提,夏天都是好幾天才會衝衝澡。
這還不算,她的臥室在時寧的記憶中更是一年到頭才會打掃一次。
吳明英早前剛嫁進張家的時候還好,後來時間長了就跟著蘇秀娥有樣學樣。
時寧愛乾淨,受不了她們的埋汰。
以前回去,都會提前準備一些吃的,反正記憶中,她就是上了桌,都隻是淺淺夾上兩筷子菜做做樣子。
“就你窮講究,你當我們農村用水跟你在城裡頭一樣撇脫(方便)?”
蘇秀娥的臉瞬間黑成炭。
她推開吳明英,坐直了指著桌子邊看見時寧回家就站起身的男人說道:
“明英娘屋頭的哥哥吳雄,你往回(以前)見過的,他婆娘年前走了,我和你爸商量了哈,看你們兩個能不能夥成家(夥成家:不辦證搭夥過日子的意思)。”
時寧下意識看向張輈,果然就看見他滿眼的怒意。
她氣笑了,對著神情自得滿臉笑意的吳明英:
“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吼了一句,她立刻退回房門口,喊在洗碗的吳蘭花:
“蘭花,幫我個忙,給派出所打個電話,我家裡進賊了!”
吳蘭花正專心洗碗呢,被時寧突然出聲嚇一跳:
“家裡進賊了?”
那不是她婆家媽和弟妹夫妻嗎?
吳蘭花是見過蘇秀娥的,包括吳明英,隻是張家老二兩年前才來過一次,她不記得人長什麼樣,才把吳明英的哥哥當成張家老二。
“嗯,我剛看了,張輈他爸當時出意外單位給的補償款,還有我的下崗補貼都不在了。”
“天爺咧,這是出了家賊哇?”
陳大媽的聲音從時寧身後冒出來,時寧朝她點頭,眼中含了淚,抽噎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拿的,但我們家裡,除了我就是張輈,不然還能是誰?”
她拿手指揩了揩眼角,意有所指:
“我們這棟樓都多少年沒進過賊了。陳大媽,你整天在家裡,看見有彆人來過嗎?”
“沒有沒有,我,老謝家的,還有樓下老劉家的,樓上老張家的,我們幾個老太婆都是每天在家,沒見過彆的人來。”
陳大媽連忙擺手撇清自己。
“時寧,你個(川話罵人的兩個字,請自行腦補)的,亂說啥子,哪個拿你屋頭的錢了?”
被時寧一個“滾”字吼得剛回神,又聽到時寧說打電話給派出所,還說什麼錢沒了,蘇秀娥一下就急了:
“你個sw的,你自己把錢糟踐完了是不是,這會兒賴我們,你咋啷個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