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我,野史中流傳著一種說法,光明神在成神之前,曾向世界意識祈願,以忠誠換取神之權柄。而我們向世界意識祈願,也可以獲得額外的守護之力。
在他的教導下,我成為了一名世界騎士。這不是光明教會教給我的技能,而是世界意識對我的恩賜。
一開始,世界意識的聲音很微弱。但當我祈願的次數多了,我逐漸能夠聽見世界意識的聲音,遙遠、微弱,但卻十分親切,就像我未曾見麵的母親一般。
她告訴我很多知識,教了我很多事情……
在我們隻剩下5個人的時候,巡回教團的神使再度出現,選擇了我作為神子。
而那天晚上,世界意識通過祈願的鏈接,告訴了我成為神子的真相。”
他們走到了光明百合的花壇前,那一株光明百合旁邊,已經長出了許多花苗,齧球球正在給它們澆水。
“正好。我先發個任務。”莫馭拍了拍伊亞利恩的手,先給齧球球發了個任務,讓她把花壇裡的光明百合移植出來,種一片花田。
見任務沒被其他人搶下,齧球球這才安心,快快樂樂地接下任務繼續去乾活,還不忘瞄了幾眼領主與聖子大人牽著的手。
伊亞利恩拉著莫馭在花壇邊坐下,看著齧球球拿出鋤頭,在道路的另一頭的空地上開辟田地。
“世界意識告訴我,光明神在成神之時出了錯,需要以九位神子的身體作為軀殼,舉行神降儀式重新降臨大地,收攏信仰,更換基石。
成為神子、舉行神降後,我的靈魂就會徹底死去,回歸世界意識,而身軀會被光明神使用,成為光明神基石的一部分。
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一種無儘的悲涼。我們無數的同伴、一代又一代的聖子們,背負苦難、受儘折磨甚至付出生命,不是為了什麼大義、不是為了拯救蒼生,隻是為了一個自私自利的神明的進階之路,成為了精挑細選的一塊墊腳石。
甚至連未被選中的聖子們,光明教會也不想浪費,會用他們作為容器,封印汙染。
他們這樣做,不是出於拯救世界的目的,而是為了在民眾麵前展現神跡,收獲更多給光明神的信仰。
整個教會的所作所為,都建立在自私自利上,我們都是光明神的走狗,從來就沒有什麼大義。
我不想要這樣的人生,更不想成為光明神的墊腳石……
而仿佛命運一般,在那個夜晚,我的導師前來見我。他是來跟我告彆的,不僅是因為我被選中成為神子,還因為他感受到了他的封印即將崩裂。
但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因為封印中容納了過多的汙染,他終於再也撐不下去,在我麵前全身爆裂,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白色的怪物。
封印的徹底崩毀發生的非常之快,沒有任何預兆、快到我們都沒有任何準備……他本以為他還能再撐幾天,卻沒想到命運隻給了他幾分鐘的時間告彆。
他變成了一個三層樓高的白色怪物,有著七八片白色的羽翼、大如車輪滿是血絲的圓眼、以及滿是觸手的下半身——教會稱聖子們封印崩毀產生的怪物為‘墮罪徒’,意味著這是聖子們向罪惡的汙染屈服後,產生的邪物。
我從那個怪物的巨大眼睛中,看到了哀傷與求死的期盼,那是我導師的眼神,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有意識,他的靈魂是否還在怪物之中……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巨劍,殺死了那頭怪物,也親手……殺死了我最為敬重的導師。
蘊含在墮罪徒體內的汙染一下子失控,眼看就要蔓延開來,汙染大地,甚至化為更多的怪物。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我擺脫成為神子的未來的機會。
我使用了封印汙染的咒文,把那些曾被我導師封印的汙染,全部封印進了我的體內。
我本以為我會像導師一樣炸成一個怪物,但我沒有。或許是因為我年輕、或許是因為我的精靈血統,我對汙染的忍受力遠超於常人,能夠殺死我導師的汙染量,甚至沒有填滿我的封印的十分之一。
因為我封印了汙染,我的身軀不再潔淨,我也失去了成為神子的資格,而其他的聖子已經被派往幻境去封印汙染,教會來不及製止他們,所有的聖子都失去了資格。
巡回教團的神使和教會高層都憤怒至極,他們把我拖上了異端審判庭,但我的做法沒有問題,如果當時我不出手殺死墮罪徒將其汙染封印,這隻墮罪徒就會在教會聖地內部大肆破壞。
他們叛我無罪,但我的導師卻背負了一切的罪名。當然,在教會很多人的眼中,我是故意為之,他們也並沒有猜錯。
這是我人生中做出的最重要的選擇,我至今都沒有後悔過。但背負了一切活下來是件痛苦的事情,我不止一次地覺得疲憊的無以複加,甚至想要尋求死亡。
在那場獸潮中,我將一切交給了命運,如果我有幸活下來,我將繼續戰鬥,如果我不幸死去,我將拋棄那些重擔,迎來安詳的沉眠。
但你把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好幾次。”
伊亞利恩的嘴角微微揚起:“我這條命已經是您的了。無關任何因素,也沒有任何考量,這是我從心底、自發、自願所做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