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我好像到了天堂了！”齧球球默默地抹去嘴邊的口水，“好多好多新老婆啊嘶哈嘶哈！”
“你們就是冒險者？”阿利蘭德歪歪腦袋，“田地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這些是種子和根莖。”他遞出之前那個古怪的煉金人偶交給他的一袋種子與一包根莖，“一切就交給你們了。”
德魯伊們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到這種稀奇古怪的種植任務了，他們動作熟練地從背包裡掏出各種各樣的工具和農業機械，利索地翻地、播種。
反倒是那些聖子們一個個都對德魯伊們自帶的各種農機器械露出了迷茫與好奇的眼神，有的人以各種借口反複路過田地邊上，有的大膽點直接上手摸了摸那些農機，還有的已經擼起袖子在問玩家們要不要幫忙了。
齧球球則和鹹魚一條、今日有雨幾人一起，開始用技能催生那些根係。
這些根係自從采收之後都被保存在係統背包裡，並沒有喪失太多的生命力，在德魯伊的植物親和力與催生技能的作用下，很快開始吸收幻境裡的汙染，冒出了小小的嫩芽。
“有戲！能活！”幾個德魯伊妹子興奮地跳了起來，她們催生了一大堆小苗，用陶盆裝了起來，打算用清水泡上時，卻發現沒帶水來。
“有誰會水係法術嗎？”
“我來吧。”阿利蘭德對這些冒險者們也充滿了好奇，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多活潑的活人了。
他捏了一個法術，源源不斷的清水就從他手中湧出，注入了陶盆中。
雖然這些清水中飽含汙染，但對於絲光亞麻而言，反倒像是加了營養液的水，一棵棵幼苗肉眼可見地舒展開枝葉，顯得生氣蓬勃。
這個幻境裡存在許多‘能’在汙染中生長的、虛假的植物，比如那光明百合花海，比如那金燦燦的麥田，它們都是聖子們記憶中存在或幻想出的影像。
但是這絲光亞麻，卻是實實在在的能將汙染作為養料的植物。
在這片充滿死亡氣息的流放地上，阿利蘭德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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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將這個幻境改名為英靈殿？”兩人將小號放回了阿姆特郡的法師塔，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伊亞利恩終於忍不住問道。
“哦，隻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莫馭笑了笑，“在我的世界裡，有一個神話體係叫做北歐神話，裡麵就有講述這樣一個地方，它叫做英靈殿或者瓦爾哈拉（valhal），在戰場上奮戰到死的勇士們，會被女武神們接去英靈殿。
我覺得，這個名字，比起流放地，更適合那些為了封印汙染而戰鬥了一生的聖子們。”
伊亞利恩沉默了一會，才道：“謝謝您。”
“那些聖子裡麵，有你的朋友？”莫馭問道，之前他在副本裡時就發現小號似乎紅了眼睛，聲音也有些喑啞。
“他們全是我的朋友，我的戰友，我的同伴。”伊亞利恩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采，“我曾看著他們在封印崩裂時一一道彆離開，前往傳說中的流放地，但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們原來真的都成功到達了那裡。”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是個好消息，至少他們都在那片‘樂土’上獲得了虛幻的安寧。”
“那個幻境之所以沒有執念，是因為它是個翻轉的裡世界吧。”莫馭說，“那裡不能用普通的手段淨化，但卻是種植絲光亞麻的好地方。隻要絲光亞麻長久地種植下去，終有一天能溫柔地淨化那個幻境，讓那些聖子們的靈魂得以解脫，回歸世界意識。”
伊亞利恩的銀睫微動：“您真的非常溫柔。”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為自由開路者，不可使其困頓於荊棘。”莫馭笑了笑，“我隻是不想讓那些飽受痛苦的英雄們，永遠把自己束縛在一個以血肉之軀築造的、翻轉的牢獄之中。”
“您猜到了？”伊亞利恩問。
莫馭點點頭：“要形成這樣一個溫柔的幻境，必然先得鑄就地獄……幻境的核心應該就是那位阿利蘭德吧？他看起來是一位非常活潑而善良的人，要做成這件事，應該很不容易。”
“阿利蘭德和他的管理者奧凱德，是在兩百年前突然失蹤的。”伊亞利恩回憶道，“當時我們以為他們在任務中出了意外，直到突然有一天，我們收到了奧凱德寄來的一封信。
信上隻簡短地說阿利蘭德不幸去世，他在死前構建了流放地這個幻境，還留下了一個坐標，告訴我們如果封印崩裂，到了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請前往那個幻境。
當我們看到信上強調那個幻境不能翻轉的時候，我們就明白了一切。但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談論這個幻境是怎麼形成的……或許我們都把它當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或許我們不想辜負阿利蘭德的犧牲……久而久之，它就成為了眾人皆知的秘密。”
“奧凱德大概是那個幻境中唯一清醒的人，他的眼裡有揮之不去的憂傷與悲哀。”莫馭歎了口氣，“知曉一切卻身處夢境。那個幻境對他來說，可能無時無刻都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莫馭伸手拍了拍騎士的肩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們終將迎來解脫，隻是在那之前，可能得忍受一下呱噪的玩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