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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鎮民都格外聽話。”莫馭說,“搬遷的過程也很順利吧?居然沒有人去找光明教會告密?”
“沒有。”伊亞利恩笑著答道,“這一點我也覺得很奇怪,但虛實權柄讓我能分彆真實與謊言,他們確實是真心想要逃離。”
“而且,”他頓了頓,“鎮上唯一的光明教堂裡的人,第一時間就被您的冒險者全都打昏放倒捆綁起來了。”
“我就說他們很擅長打家劫舍。”作為一個非常了解玩家‘特性"的策劃,自然要學會好鋼用在刀刃上,讓玩家們在特定任務裡釋放他們的天性,滿足他們的欲望,這樣才能製造遊戲樂趣,還不會到處搞事情。
這件事還得從前幾天說起。
這幾天打完了神戰忙完了後續收尾的一些雜事,逐漸恢複了日常狀態的莫馭發現了自家騎士有一點心神不寧,詢問之下,伊亞利恩提出了想要借一點財物物資的請求。
當時的莫馭有些好奇,因為伊亞利恩在城裡從未缺過錢花,他仔細地問清楚了緣由,才聽說了聖子鎮的事情。
“所以,你是想要在賦稅日的前一天晚上出現,像俠盜那般,將錢物放在那些窮苦民眾家門口,讓他們第二天有錢交得起重稅?”莫馭神色古怪地問。
“對不起,這個要求確實有些過分。”伊亞利恩的表情有點失落,“我知道那個小鎮的人其實跟我也沒多大關係,我認識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去世,但一想到他們是因為我叛教才需要承擔高額的賦稅,我心裡就十分的不安。
讓您用阿姆特郡的物資去補貼光明教會的民眾,這個要求確實不合理,讓您為難了,我很抱歉。”
莫馭抬手止住了伊亞利恩的話語:“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伊亞利恩抬起頭來,銀眸中滿是疑問。
“我很認可你想要幫助鎮民的想法,但替他們交賦稅這種事情並不是個長久之計,交了一年還會有下一年,稅負是輕是重,全憑光明教會一張嘴說話。
不打破這個邏輯循環,鎮民們永遠都會被壓在光明教會這座大山之下,不得解脫。”
莫馭說:“我這個人頗有點小氣,或者說,我有點強盜邏輯。
那些錢和物資,鎮民們自己是一分也拿不到,我是不會交給光明教會的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豺狼教士的。
但你為什麼不把那些鎮民全都帶回阿姆特郡呢?
阿姆特郡這麼大,多養一個鎮子的人,我還是養得起的。”
——自家騎士還是太‘正義"了一些呢。
伊亞利恩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您說的對。”伊亞利恩的目光裡充滿了崇拜,“這的確是一個最合理的解決方式。”
於是,莫馭在冒險者公會發布了任務,一群喜好打家劫舍的刁民玩家踴躍報名,在賦稅日前夜跟著伊亞利恩去了一趟聖子鎮。
伊亞利恩負責說服鎮民,玩家們負責直接殺入光明教會把人打昏偷東西,他們三下五除二地搬空了光明教會的所有財產,還熱心地幫助鎮民們搬家,甚至幫某位鎮民婦人在她後院刨出了她丟失十餘年的金戒指。
真真是做到了玩家路過,寸草不生的地步。
而伊亞利恩這邊也沒花太多工夫就說服了鎮民們搬遷……還不如說,他剛拋出這個問題,鎮民們就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如果不是虛實權柄能夠辨彆真實與謊言,伊亞利恩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這隻能說,是光明教會多行不義必自斃,民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莫馭最後下了結論。
“那麼,如今事情都差不多解決了,是不是該讓我看看你的法相了?”莫馭話題一轉,笑眯眯地問。
領主大人既然想看,那自然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隻是伊亞利恩現在還沒有學會開啟自己的領域,兩人還是選擇了安靜一些的銀龍夢境,特地選擇了人煙稀少的小島背麵。
伊亞利恩還特地縮小了自己法相的大小,將祂熟練地展示在了領主麵前。
莫馭仔細地端詳著那位‘虛與實的守衛者",祂的外貌與伊亞利恩十分相似,表情中卻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神性。
祂頭戴枝條柔軟無刺的荊棘藤蔓桂冠,身著銀藍色並有著世界徽章的鎧甲,背後六枚金色羽翼指天指地,霸氣非常。
祂的下半身沒入虛空,倒影中似有龍影,莫馭看不真切,卻隻覺得那虛影中透著無儘的溫暖。
“我能碰一碰祂嗎?”莫馭問。
伊亞利恩輕輕點了點頭,縮小了仍有兩米多高的法相與他心思共通,朝著領主大人俯下身來。
莫馭伸手撫摸了一下守衛者的臉龐,觸感冰涼,手感不似觸碰活人的肌膚,更像是在撫摸一尊神像。
莫馭抱著學術研究的心對著虛與實的守衛者上下其手,摸了臉以後摸翅膀,摸了翅膀以後摸鎧甲,甚至還撩起一縷長發輕輕嗅了嗅。
伊亞利恩被撩的渾身粉紅,微微顫抖,簡直快要害羞炸了。
“您知道……”他艱難地開口,“法相和身體的感覺是共通的嗎?”
莫馭頓住了手:“啊?”
“真要說起來,因為法相是精神體的體現,所以感官比身體還要敏銳。”伊亞利恩的眼眶微微發紅,銀眸中滿是水汽,連一貫清冽的聲音都低沉了幾分,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控訴。
遲鈍的領主大人果斷縮回了手:“啊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
伊亞利恩歎息一聲,嘗試著收回法相,但祂的法相似乎沒那麼聽話,從虛影中探出了一根小小的、黑色的影子觸須,偷偷地勾住了領主大人的左手無名指,在莫馭的戒指上撫摸了兩圈,又勾了勾他的小指,這才重新沒入虛影之中。
莫馭:“……”這又是什麼?還怪可愛的。
伊亞利恩更加不好意思了:“虛影之中,存放著我對您的情感。”
他扭開頭去,輕咳了一聲:“您剛剛那樣摸了實體的部分,卻不碰觸虛影,它有點……咳,吃醋了。”
“噗。”莫馭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蹲下身逗弄起了虛影的觸須,似是對觸須又像是對騎士道:“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騎士的臉更加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