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炮小達人莫馭,靠著打工人互相體諒的不想加班之心,成功說動了麵具酒保。
麵具酒保把一整排的臟杯子放在了三人麵前,指了指旁邊的水槽和乾淨毛巾:“開始洗吧。”
莫馭從善如流地拿起一個杯子,率先站到了水槽邊打開了水龍頭:“那麼,說好的規則……”
麵具酒保在一旁的高腳凳上坐下,冷笑一聲:“嗬,我為什麼要給你們規則?”
“哎呀~”莫馭一個手滑,杯子脫手而出,朝著水槽直直墜落。
麵具酒保嗖地從椅子上躍下,幾步衝到水槽之前,卻發現那個杯子竟然搖搖晃晃地懸浮在離水槽底部一公分的位置。
魔醫技能——【控物】。
麵具酒保抹了一把冷汗,忽地意識到不妙,他抬頭一看,果然那個很會叭叭的家夥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麵具酒保:“……”擦。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見過的酒保每時每刻都在擦杯子,”酒保眼中那個黑發的家夥又開始叭叭個不停:“但是我知道,打碎了杯子是要扣工資賠錢的~鑒於我們不是這裡的員工,隻是出於好意幫你洗杯子而已,這筆賬應該是會算在你的頭上的。”
莫馭說著說著,微微轉頭對著身側的伊亞利恩和阿利蘭德使了個眼色,兩個聰明騎士立刻高高舉起盛放著玻璃杯子的托盤作勢要砸。麵具酒保的冷汗唰地就下來了:“住手!住手!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告訴你規則還不行嗎?”
“不行。”莫馭好整以暇老神在在地說著威脅的話語,“就在剛剛你出爾反爾之時,價格上漲了。現在你得老老實實地拿出規則羊皮紙給我們看,不然我們就砸杯子。”
麵具酒保徹底沒了脾氣:“行行,你們把杯子好好放下,千萬彆碰碎了,我這就去拿紙條。”
——這都什麼人啊?!他以為這些是好騙的打工仔,沒想到全是強盜!匪徒!惡魔!
麵具酒保在心裡把他所有能想到的臟話都罵了一遍,手上卻不得不乖乖就範從櫃台底下掏出了一張皺皺的羊皮紙。莫馭接過羊皮紙,看見了上麵的內容,這才滿意地一點頭,將操控著的杯子穩穩放在吧台上。
他將紙條收入背包,用【控物】從倆聖子那邊接手所有的杯子漂浮在空中,又以眼神示意他們先行退出小會客廳。等到兩人已經安全離開,自己才麵帶笑容、盯著麵具酒保,緩緩倒退走向大門。
麵具酒保有點憤怒又十分恐懼,他的背上開始冒出粗壯的觸手,張牙舞爪地在空中揮舞。
他那麵具之後澄黃的、野獸一般的小眼睛死死地盯著莫馭,似乎很想撲上來弄死他。但那些在空中漂浮的杯子又讓酒保躊躇不前。最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在杯子和莫馭之間選擇了撲向那些浮空的杯子。
莫馭看著酒保到處蹦躂,用自己的觸手將它們一個個小心地接住、收起,根本沒時間再搭理自己,連忙趁機跑出了小會客室。
到了門外之後,莫馭便已經退出了酒保的攻擊範圍,他笑嘻嘻地對酒保揮了揮手,然後解除了【控物】。
酒廊裡頓時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玻璃破碎聲,其間還夾雜著麵具酒保的慘叫:“不、不要,我沒有違反規則!不是我!不是我啊——”
他的尖叫聲戛然而止,酒廊裡寂靜一片,陣陣血腥味從屋裡飄了出來,顯然麵具酒保已然遭遇不測。
“這樣做會不會過分了一點?”事情進展的太快,麵具酒保出場不足半小時就如此乾脆利落地被發了盒飯,阿利蘭德略有些不適應地道,“這怪物也沒對我們做什麼……”甚至還挺友好的。
或許是因為表世界的酒保給阿利蘭德的印象不壞,也或許是因為麵具酒保長得太像個人,又能用言語對話溝通,再加上他並未像其他怪物一樣率先攻擊幾人,阿利蘭德的心軟屬性便有些犯了。
伊亞利恩倒沒有提出任何疑問,隻是微微抬頭看向莫馭。他的目光十分清澈,裡麵充盈著信任。
莫馭被伊亞利恩這種迷之信任的目光看得心裡暖洋洋的,他沒有直接回答阿利蘭德的問題,隻是向一大一小兩位騎士遞出了那張規則紙條。
【異客·酒廊守則-酒保篇
1、酒保負責經營異客·酒廊,在酒廊的營業時間內,酒保不得佩戴任何麵具或臉部裝飾物,需要以最真實的麵目應對客人,並為客人獻上他們的酒水。
2、每名客人皆會獲得一杯最符合他們特征的酒水。隻有飲用完畢這一杯專屬特調的客人方可被允許離開酒廊。若客人拒絕飲用酒水,將會引起好客的莊園主人的不滿,酒保須及時處置該客人,否則將會被莊園主人處置。
3、客人可以根據自身喜好與需求向酒保索要酒水飲料,酒保須滿足他們一切對於飲品的需求,但食品僅可出售花生米與茴香豆。
4、客人不得往酒水中添加任何不明成分、不得飲用他人酒水、不得浪費酒水,如有違規,酒保須及時處置該違規客人。
5、24:50-25:00為酒吧清場打掃時間,酒保有權使用任何手段對酒廊區域的異物進行清場。
6、酒吧營業時段結束後,酒保可自行決定是否佩戴麵具或其他飾物。
7、酒保下班前必須清潔當日酒吧中所使用的所有杯盤。清潔工作完畢之前酒保不得離開酒廊。杯盤不得有任何損壞,否則需要以性命賠償。
8、酒保提供的專屬特調若與客人的特征不符、在營業時間違規佩戴麵具飾物、未能在次日營業時間開始時完成清潔工作,則屬失職。失職的酒保將會被貶為男傭。】
規則上的多個刺眼的"處置"紮得阿利蘭德瞬間清醒,他意識到不論那個酒保再怎麼像人,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危險怪物。阿利蘭德深吸一口氣,道:“殺得好,是我一時間忘了這裡有多危險。”
說完,阿利蘭德又古怪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要不是這位和那酒保聊得起勁,甚至還隱隱露出幾分投緣與感同身受,結果一轉身就把酒保弄死,他也不至於有這麼強的違和感與愧疚心。
——真不愧是被教會派出去做事的大佬,果然心思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