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怎麼總是在我最囧的時候出現呢?
教室前方傳來一種哄鬨聲,我和乙骨憂太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騷亂處。
原來是請假三天的石井同學回來了。
傳聞中的主角回歸,大家不敢舞到正主麵前去八卦,隻好偷偷交頭接耳,私下議論。而身為輿論中心的石井臉色陰沉,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陰冷氣息。
尤其是大家注意到他手腕上縫合的線口,議論聲更甚了。
…果然,這人想不開在家裡鬨自殺才三天沒來上學吧…
注意到大家議論他,他轉過頭來狠狠地瞪那些人,他們才稍稍消停了些許。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個照麵,但對上石井那雙陰冷,布滿紅血絲的雙眼時,我還是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他的麵容蒼白,雙頰微微凹陷,顯得布滿血絲的雙眼越發凸出,眼瞼下方還有一圈青色的陰影,整個人散發著如同墳墓中爬出來的活死人的腐朽氣息。
…很符合我對剛遭受重大打擊失戀在家痛苦三天後的刻板印象…
不過,比電視裡演的還要誇張不少就對了。
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而生活高於藝術。(不是!)
“不要靠近石井同學,他不太對勁。”
乙骨憂太冷不丁地說道。
我抬頭詫異地看向乙骨憂太,不明白他為什麼發出這樣的感慨。
正準備細問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來,他也順勢回到座位上繼續扮演沉默寡言,毫無存在感的後桌,我隻好作罷。
反正我和石井同學本來也沒有交集。
結果就是打臉來的很快。
上課的時候,石井同學好像是想不開,竟然在課堂上用美工刀劃拉自己的手腕,可把班上的同學和老師都嚇了一大跳。
雖然沒有造成實質上的傷害,但老師看著石井手腕上紮進血肉的縫合線眉頭直皺,還是讓石井去醫務室找校醫檢查一下。
石井前腳剛離開不久,後腳老師還是放心不下,便指派了我去醫務室查看石井的情況。
原因是,我是班級上的生活委員。
誰能想到,一開始隻是為了攢點德育分所以選了個毫無存在感的生活委員當當,沒想到在這裡被派上了用場……
我慢悠悠來到醫務室的時候,石井已經看完校醫了,正盯著自己手腕上的縫合線陷入沉思。
等下,他手腕上的縫合線是不是又多了幾截?
剛剛在教室裡看好像並沒有那麼長…隨後我又立馬打消了自己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難不成這縫合線還能自己生長嗎?
…怎麼想也不可能,又不是靈異恐怖片…
所以大概率就是,剛才在教室裡看的不清楚,或者縫合線被袖子遮擋了一部分。
“那個…石井同學,你還好嗎?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乖巧地扮演著生活委員的角色,儘職儘責地開口道。
我的聲音似乎將石井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被嚇了一跳,一不小心把桌子上開封的碘伏給弄灑,瞬間在他白色的襯衫上暈染出大片的棕褐色。
“抱歉!是不是我嚇到了你…”
我立馬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有些慌忙地遞給他,
“石井同學你先用手帕擦一下…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我一遍遍地說著不好意思的話。
石井倒是大方,接過我的手帕也跟著我的話反複說著“沒關係”之類的安慰我的話。
…我看他精神挺穩定的,一點也不像會為了櫻井自殺的樣子誒…
不過,人不可貌相,可能隻是在外人麵前故作堅強?
不過,確認他的狀態良好之後,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正準備離開回教室上課的時候,石井叫住了我。
“那個…冬花同學,謝謝你的手帕,我洗乾淨之後會還給你的。”
他努力擠出了一抹笑容,隻是乾瘦蒼白的臉這樣看上去更加扭曲可怕。
我冷不丁抖了一下,匆匆搖頭回複,“不用謝,小事一樁,手帕也不用洗了,石井同學你用完就扔了吧…”
“我先回教室上課啦,石井同學你好好休息。再見。”
然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醫務室。
…現在趕回去應該還能聽上老師的課堂總結…可惡,落了一節課,讓本來就不太好的成績越發岌岌可危的說…
校醫回到醫務室的時候,裡麵隻剩下石井一人,正捧著手帕一臉癡迷地嗅著、聞著,嘴裡不斷地念叨著:
“好香…好香…”
空氣中散發著某種酒□□體揮發的氣味,甜膩膩的。
帶著不可言說的腐敗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