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山美貴捏緊了拳頭,神色有點癲狂。
“為什麼?!不準!我不準你再看白石冬花!我不準!你應該獨一無二的,屬於我的…屬於我的獨一無二!”
跑完八百米的我已經是一條翻身艱難的鹹魚。
再起不能。
體育老師終於大發慈悲讓我們自由活動,我直接躲進樹蔭裡喝水,然後就看見右手邊的樹蔭下,同班的富山美貴正在對著空氣一副無能狂怒的樣子。
尤其是她忽然之間回頭,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麼血海深仇,要是她手裡有什麼利器,我感覺下一刻她會直接衝過來把我乾掉的那種。
說實話,我有點被嚇到。
…可我好像也沒得罪過她吧?
還是她覺得被我看見自己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所以感到不爽尷尬了?
隻是愣神了片刻,麵前的富山美貴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跑得也太快吧……
不過,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才驚覺背後已經被嚇出了一身汗。
富山同學的眼神比跑八百米都要來的恐怖……
然而,比起跑八百米更加絕望的是,我攤上事了。
我的物理作業因為完成的太爛,所以第二天在課堂上被老師重點點名批評了,這意味著未來至少一個月的時候,我的物理作業都將由物理老師‘重點關照’。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很絕望。
美惠子轉過頭來,同情地對我說:“冬花同學,祝福你……”
我的表情絕對比哭還難看。
美惠子見我不說話,又靠過來小聲地說:“我看啊,這件事擺明就是富山同學要整你,我剛才掃了一眼其他同學的作業,那個宮本同學的物理作業十題有九題都是空的,老師也沒批評,我看她啊,是故意把你的那份交給老師看了…然後物理老師才會點名批評你……”
因為物理作業都是身為課代表的富山同學代為檢查,當然不僅限於檢查,她還會挑選一部完成的很好和完成的不好的同學的作業交給老師過目。
但一般來說,富山同學鮮少會真的報告老師說有誰的作業完成的非常不好。
我恐怕是班上的第一個了…
露出苦澀的笑容。
“冬花同學,她是在嫉妒你…絕對是在嫉妒你…難道你不生氣不憤怒嗎?”
“夠了,美惠子同學,你彆說這個…”
我打斷了她的雞婆,隨後掏出了今天的物理試卷,
“談不上什麼嫉妒不嫉妒,我就是沒有好好完成物理作業,我有問題…有問題,就要解決問題!所以,美惠子同學,你可以教我一下最後幾道題嗎?”
我露出了誠懇的笑容。
我記得美惠子的物理成績要比我的好…
美惠子直接愣住,臉上出現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就好像我說的話含有什麼巨大的信息量,讓她的大腦停止了運轉似的嘴裡隻不停地重複著,
“冬花,你要生氣,你要憤怒…衝過去,質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你…你怎麼能不這樣做呢?”
“……”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但她的視線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一樣的,有些虛無縹緲的感覺。
我隻以為是她不會或者根本不想教,才一直在說說胡話掩飾尷尬。
最後我歎了一口氣,然後起身。
“冬花,你去哪裡?”
我揚了揚手裡的試卷,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去找能幫我解決問題的人。”
我來到龍介教室的時候,班上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他的位置靠窗,夕陽為他的輪廓描繪上金輝,大概是聽見了腳步聲,我出現在教室後門的時候他也恰如其分地轉過頭來。
見了我,臉上有些疑惑,眼睛盯著我手裡的物理試卷看。
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龍介,可以請你教我物理題嗎?”
他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不可以,你自己做。”
“……”
我頓時委屈起來,然後說道:
“都是因為龍介的錯!如果不是那天你放學放我鴿子,你就不用冒著雨夜來我家找我,這樣你就不會感冒,你不會感冒我就不用照顧你一整晚,這樣我就不用沒有時間好好完成物理試卷隻能第二天一早上學著急忙慌地補作業結果被老師盯上點名批評了…這一切都是龍介的錯!所以龍介有義務教我做題!”
最重要的是,龍介的物理成績是頂頂好的。
“那天晚上你九點進房間,不到九點十分就睡著了……這叫照顧了我一整晚?”
我一愣,完全沒想到他居然有留意時間。
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不到九點十分就睡著了?”
話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幾點睡著的…
“……”
“試卷給我。”
他的語氣臭臭的,帶著妥協。
我立馬放棄思考,轉而喜笑顏開(狗腿)地將物理試卷遞給他。
我:“龍介最好了!我最最最喜歡龍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