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宗思本人,也不知該說他是幸或不幸。
土靈根約有三分粗細,但至今將要兩百歲,仍未結丹。
修煉上一事無成,在“耕耘播種”方麵,文宗思倒是“連年豐收”。
兒子一個接一個,每一個都跟他如出一轍,一副不學無術的半調子做派。
直到十五年前,文思宗一個懷胎八月的新妾因意外摔倒,難產血崩而亡,一屍兩命。
幸得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道路過,出手取出腹中胎兒。
當時那女嬰已麵色青紫,隻心口尚有餘熱。
那老道也不知用了何種方法,竟成功將其救活。
老道不肯留名,隻說此女若能活到束發之年,前途不可限量。
這女嬰便是文采薇。
有了這一句“前途不可限量”,文宗思常以此為借口,時不時來求些天材地寶。
文宗易看小侄女天生聰慧,加上子侄輩少有女兒,也偏疼幾分。
“采薇自小早慧,三歲便能識文斷字,四歲能算雞兔同籠,五歲打得一手好算盤。但她從六歲開始,大病小病不斷……能長到十五歲,屬實不易。”
文宗易對文采薇沒有靈根的事有那麼一點點失望。
但他擔心的是侄女壽元不永,沒人能替他打理文氏上下,他就沒辦法脫身太久,去做彆的事。
此前,采薇曾將文氏近十五年來的總賬,花了不到一個月就理得明明白白。
其中她還生病臥床了半個月。
這般才能,就算她不能修煉又如何?
文宗易早就準備好了極品延壽丹,可沒想到文宗思那個鼠目寸光的,專門捅婁子。
林意歌聽罷,忍不住笑了笑,這可真是文氏栽樹,歸一派乘涼。
人才難得,她當即拱手道謝,說道:“文采薇能活到束發之年,全賴文家主費心栽培,林某就先替她謝過文家主!”
文宗易想起自己所來何事,隻得覥著臉問道:“林長老,既然采薇還活著,能否讓在下進入山門與她見上一麵?”
隻要他親自出馬,采薇一定能接受他的提議,今後她在文氏的地位也能和以前保持一致。
林意歌微微一笑,略帶得意道:“文采薇如今已拜入歸一派,就不勞文家主費心了!”
文宗易萬萬想不到,文采薇那風一吹就咳,沾點水就發燒的病弱身軀,竟然能夠闖過試煉迷陣?!
他還以為文采薇會昏迷在半路,然後被歸一派暫且收容,等她身體稍好些再送下山。
談氏先祖談無憂,當初就是昏在半途,歸一派特許談無憂在山上住了些日子,調養身體後才下了山。
文宗易轉念一想,既然文采薇生命無虞,又拜入了歸一派,倒也不必強求采薇回到文氏。
歸一派跟豫州文氏,如今還有另一層不可言說的關係。
文宗易臉上微微發熱,忙清了清嗓子,說道:“采薇無法修煉文氏心法,如今能拜入歸一派,倒確實是個好去處。那位前輩說得不錯,采薇當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說著,他輕撫了兩下胡須,想到采薇的能力仍有些不甘,問道:“不知道歸一派可有讓弟子在家修煉的先例?”
“采薇既然拜入了歸一派,就要按照歸一派的規矩來。至少要先問過她自己的想法。”
再次拒絕後,林意歌問道:“不知文家主所說的,那位須發皆白且不肯留名的老道,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