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易提議買下幻化成文采薇模樣的幻形傀儡,用以應付文老太君時不時對文采薇的指點。
林意歌略一思索,便伸出一指點在“文采薇”背後,將自己烙下的神識印記抹除。
她示意文宗易接管,說道:“你且用著,等事了之後再還我便是!”
“文采薇”用的是文宗易提供的極品靈石,為的是找出害人不淺的黑袍老道,說到底,還是為那些被歡喜宗禍害的無辜之人討個公道罷了。
文宗易也不強求著要買下,隻是該說的還是得說清楚。
“萬一文老太君察覺,幻形傀儡被損壞,又該如何計較?”
林意歌搓了搓手指,說道:“到時候你賠我靈石就行。”
文宗易得了準信,才算安了心,點頭道:“可行。”
林意歌看了一眼文宗易,不確定道:“你應該知道,文宗思替文孟月求購七色蓮的事吧?”
“自然,本就是我親自下令放寬了文宗思的守衛。要不然,他哪來的機會去找我那還算能乾的大侄子?”
文氏經過整頓,勉強也算上下一心。
文宗思和文孟月的舉動,幾乎逃不開他的耳目。
“那你知道,你為了讓采薇能鞏固修為早日結成金丹,專程請落月穀派人送七色蓮到歸一派山門嗎?”
“采薇來過信,與我通過氣了。”
林意歌暗暗點頭,文采薇真是歸一派上下,最叫人省心的弟子。
“那你彆忘了隨便找個借口,把文氏送子弟來鶴鳴山試試。”
“你放心便是。”
文宗易應下,又抬頭看了看水榭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
雲朵染了墨,空氣中隱約泛起些潮意。
風雲漸起,山雨欲來。
即使是金丹修士,在狂風暴雨閃電中禦劍飛行,也有被雷劈的風險。
文宗易端起靈茶,隨口問道:“起風了,你雨停了再走?”
林意歌嗤笑道:“與其跟你一樣拖拖拉拉,我還不如趁早返回南楊郡。”
她又不是三師姐,能掐會算,知道雨什麼時候停。
趁著還沒打雷下雨,先飛離這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自然又是一碧如洗的晴空。
文宗易下意識反駁道:“我雖算不上雷厲風行,卻也不曾耽誤了什麼事,何來拖拉一說?”
“我沒記錯的話,你接任文氏家主至今,也有八百年了吧?”林意歌嘲諷一笑,“你跟文孟月耗了八百年,又跟三師姐耗了一百年,這還不夠拖拉麼?”
“這話不妥,文老太君她……”
雖然不知道文老太君為何如此厭惡自己,恨不能置自己於死地,可他對生身之母,始終留有那麼一絲幻想。
但自從得知,當年幾次三番解圍並數次將自己從鬼門關撈回來的七個姨母,極有可能死於文老太君之手,文宗易便斷了自己對於“母慈子孝”的執念。
文宗易歎了口氣,“你提她做什麼?”
轉念想到鄔蘭真人,兩人斷了情緣後,他從未將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念頭付諸實踐,甚至儘力避開了可能與鄔蘭相見的場合。
怎麼都算得上是果斷了吧?
這一回他去萬千質舍拍賣會,原本是衝著玄光八角去的,遇上鄔蘭真人純屬意外!
文宗易腦海中浮現那道魂牽夢繞的身影,不禁麵露懷念,慨歎道:“與鄔蘭真人的百年時光,於我而言,不過是白駒過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