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歌微微一驚,看向文宗易,確認道:“我下棋時,有小動作?”
文宗易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怎麼知道?不過,鄔蘭真人下棋時,最喜歡拿三枚棋子在手中把玩……”
林意歌擺擺手,嫌棄道:“文宗易,你行了啊……”
應曉星揮手將棋盤棋子收起,埋怨道:“林意歌,你是真狠心,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
林意歌有些心虛地笑笑,原以為儒修“心黑如墨”,不需要擔心的。
想起自己的青竹劍符,她神情一肅,反問道:“那……長庚為何將青竹劍符送給文宗易?”
應曉星沉默著舉起羽扇,遮住自己臉上的苦笑,才開口說道:“我已叛出文心學宮,文心學宮也已經將我除名。”
林意歌與文宗易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應曉星語氣淡淡地解釋道:“我離開文心學宮,並非是為了濟世,而是為了救己。文心學宮弟子封鎖修為,入世曆練,不思為民請命,隻知結黨營私爭權奪利,致使青兗兩州,禮崩樂壞,混亂四起,民不聊生。婦孺生受辱,死作糧……”
未儘之意,無需言表。
見此人間煉獄,應曉星礙於文心學宮長老不得隨意乾涉凡間曆練弟子的腐朽規矩,無可奈何。
她日夜煎熬,為了自己不入魔道,也隻能叛出文心學宮。
林意歌想了想,說道:“那也不必將青竹劍符送來文氏!你將青竹劍符帶在身上,遇上什麼事,還能跟我大師姐求助!”
應曉星搖了搖頭,說道:“叛出文心學宮,代價極大,我那時怕護不住這青竹劍符,隻好勞駕文氏家主。”
至於使用青竹劍符,她想都沒想過。
畢竟這可是好友留下的“遺物”!
文宗易看了看修為與自己相當的應曉星,問道:“叛離文心學宮,不是要剝離文心的嗎?可我看你好像也沒什麼事……”
文心學宮弟子的文心,與修道者的靈根相似,隻一個是領悟儒學的天賦,一個是感受天地靈氣的能力。
應曉星望著寒潭上的霧氣,輕聲歎道:“是老師拚了性命,替我受了……”
應曉星所說的老師,如同修者的師父,曾是文心學宮的一名儒修之女,後來也拜入了文心學宮。
隻是那位儒修的文心品質不高,遠不及自己的弟子應曉星,因而在文心學宮之中,向來沒什麼存在感。
應曉星隻感傷了片刻,便收起了所有情緒,淡定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這青竹劍符,我原本就要來找文宗易拿回來的。”
說罷,應曉星便伸手向文宗易討要青竹劍符。
“合著我就是個幫你代管的?”文宗易罵罵咧咧地取出漆盒,整個兒放在應曉星手上。
應曉星從漆盒中取出那副“百年好合”的字,還給文宗易,“你胡說什麼?這幅字可費了我不少功力,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文宗易接住“百年好合”,微微一愣,“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跟鄔蘭真人原本不能‘百年好合’?”
應曉星但笑不語,隻從漆盒中取出那枚青竹劍符收好,才對林意歌眨了眨眼。
儒修的言語文字,蘊含一種不可輕視的力量,亦稱作“言靈”。
修為越高,傾注的功力越多,越能應驗成真。
文宗易卻像是忽然領悟了什麼似的,連忙換上一副笑臉,隨手拔下手上一枚納戒,說道:“應曉星,你再幫我寫一幅字,‘破鏡重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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