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件急迫的事情,人生的不同階段對同一件事會抱有不同的看法。”他細細斟酌著話語,“沒有什麼天生高人一等的使命在,也沒有一種既定的道德去綁架一個自由人。”
不,怎麼想答辯都要比一時的遊戲來的重要吧!而且分數真的能綁架我啊!不對,分數真的在綁架我嗎?
白酒陷入了思考。
“很多世俗所謂的道德,都是人類文明的一種矯飾。‘殺一人為罪,殺百人為雄’。”心理醫生再接再厲:“白酒,你是有才能的。”
越說,他越發篤定:“我很高興這種才能不會被某些教條束縛,白酒,你是自由的。”
這也是他們所有人都在見證的一件事。
白酒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良久,他聽見對麵傳來一聲輕聲的回答。
“我知道了。”
看著白酒離去的背影,心理醫生舒了一口氣,關閉了錄音。
雖然最開始有所有代號成員都是平級的這一說,但是在實操過程中,組織成員手上握著的權利參差相當大。
總有些組織成員比彆人更為平等一些。
白酒是其中很特彆的一個。大部分成員的才能歸屬於自身,出於自己的利益和組織進行不那麼明碼標價的交換。而白酒更像是一把被動的、受人操控的武器,她的行程滿到可怕,無縫銜接的任務占據了她絕大部分時間。
以上的“人”,目前可以替換為琴酒。
“代號成員有權利拒絕任務,正是因為是琴酒,才更要學會拒絕。”
“沒有意義。”麵對貝爾摩德的安撫,白酒顯得格外冷漠,“鯊人而已,我一直以來不就這樣做的嗎?”
總不能說玩遊戲還要講究一個勞逸結合吧?無所謂,在寫作業的時候任何活動都顯得很有意思,她是不可能回去再檢查一遍答辯材料的。
白酒有輕微的完美主義,在遊戲中這不見得是一個好事,為了抵達完美她所需要付出的心力,是最後得到的成就感遠遠無法彌補的。
有時連遊戲都成為了她的壓力源,隻有在扣動扳機時她才能不帶腦袋的放鬆一下。
但是玩遊戲怎麼能說累呢,這也太凡爾賽了吧?玩家不做這樣的事。
“一旦停下就顯得自己可笑。”在貝爾摩德麵前,白酒呼出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帶著陰鬱和自嘲的笑:“難不成說我在做什麼困難但偉大的事業嗎。”
一定要有個金牌鯊手的話,為什麼不能是她白酒呢?在遊戲中從業殺手多年的玩家思索,她來就是為了鯊人的。如果不是擔心這裡的司法係統給她乾中道崩殂了,玩家才不會加入這麼正規化的組織,還當了先進員工代表。
這個琴酒帶來的人間兵器,對於她來說,殺人確實比喝水還簡單。貝爾摩德斂眸,沒有讓人看到她眼中的遺憾。
不幸的是這個人形兵器有著過高的道德感,這種道德感一旦被打破,人往往會走到另一個極端,以至於再也無法踏入日常生活中。
作為東大即將畢業的大學生,明明能按部就班的走向社會的精英階層中,白酒的人生突然拐了個大彎。她完全拋棄了可以兼得的過往,成為了一把不見光的暗刃。
這種戲劇的結果,貝爾摩德為此感到可惜。
“想鯊人,琴酒。”
接頭的時候,白酒很熟練的向nc索要任務。
“想要死人夠多,動作夠大的項目。”她沒有“看”向琴酒——白酒的眼睛總是對不上人——而是順著琴酒的方位,平靜的凝視他背後的一棟大樓,很難看出她說這話內心的真實想法。
“……掃射東京塔也可以。”
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她最後補充道。
琴酒已經習慣了白酒的戾氣,他將資料遞給白酒時冷笑了一聲:“找死的時候彆泄露組織的信息。”
有一點琴酒可以肯定,如果白酒死了,那一定是她自找的。
天生的殺人鬼。
白酒從不理會琴酒的威脅,她徑自瀏覽著資料,罕見的擰了一下眉頭。
“團體任務?”資料攤開在任務參與人員的那一頁,除了她,紙麵上還記錄著另一個成員的代號,波本威士忌。
“我可以先殺光組員,再完成全部任務。”
她抬起頭盯著琴酒下了通牒:“我說到做到。”
小組作業,狗都不做。
白酒冷酷的想到。
組織裡的人都以為是琴酒不肯放過這把好用的刃,隻有極少數人知道,是這把刀自己不肯放過自己。一旦不出鞘,就會反過來刺傷持刀人。
在因為琴酒以白酒不可控為由,拒絕向她下達任務時,白酒動過手。那一次琴酒肺部中彈,肋骨斷了三根,而她大腿骨折,右肩中彈,槍抵在琴酒的脖子上,以最終的勝利換得了“狂歡”的權利。
從此黑衣組織飼養了一隻喂不飽,就要拿自己命來填的殺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