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公安局的時候,我聽說你是獨生子。
平日裡,你和你母親關係怎麼樣?你們母子二人之間可有什麼矛盾?”
“沒矛盾,根本沒矛盾!”張濤一口否認。
隻是,他回答的雖然乾脆利落。但是我從張濤的眼神之中還是看到了一點閃避。
張濤悠悠的說。
“是這樣的,我今年剛滿40。我母親是在46歲那年才生下的。
在我之前,我母親先後生下了三個兒子。可從前那個年代,我家窮的很。天天三根腸子閒著兩根半。
再加上我母親命苦吧。我前頭的那三個哥哥都沒有活長。有兩個哥哥長得不到3歲,就一命嗚呼了。
還有一個哥哥,被我母親養到了8歲。最後卻不慎掉進水庫淹死了。
從那之後,我母親天天盼望能再有個孩子卻一直懷不上。
後來,我母親都是從親戚那裡過繼了一個閨女。但那個女兒終究不是我母親親生的。
在我那個姐姐11歲的時候,我母親再次懷孕生下了我。可那年,我母親都已經46了。因此在我之後,我母親再也沒生過孩子,所以我才是家裡的獨子。”
張濤解釋的倒是清楚。隻是,他說話的時候眼神總是有些躲閃。好像有意隱瞞著什麼。
“對了,剛才你說你媳婦兒上了吊?人怎麼樣?死了嗎?”我又問。
張濤聽到我的詢問,眼圈兒有點兒微微泛紅。
“走了!就在前天晚上,我媳婦兒走的。
這幾天,每到晚上,我媽的鬼魂兒就回家了,她就直勾勾的站在窗邊兒啊。身上,還穿著出殯那天我們給她穿的壽衣。
並且她還會說話。她說要讓我們下去陪她。說要報仇。
我媽倒是沒有嚇我們家孩子。天天就嚇我們兩口子。
前天晚上的時候,我嚇得不敢回家。跟幾個哥們兒出門兒喝酒去了。
等我第二天一清早,剛進家門兒。我就看見,我媳婦兒在屋子裡頭上了吊。
當時,我媳婦兒拿著一根兒皮褲腰帶懸在了房梁上。地上是倒了的凳子。我媳婦兒就吊在那半空之中,兩條腿在空中晃一晃。
我把我媳婦兒抱下來的時候,她的身子都僵了。臉上黑紫黑紫的,舌頭伸出來那麼長。
我家孩子就是看到了我媳婦兒的屍體,嚇得是直勾勾的昏了過去。
現在孩子雖然醒了,可是高燒不退。躺在炕上胡言亂語。
娘沒了,老婆沒了,倘若孩子再出點兒什麼事兒?我這後半輩子,可該怎麼活呀!”
張濤提起自己母親的時候,眼神會有閃躲。
但是提起老婆的死亡,和孩子的生病。張濤卻表現的無比悲傷。
看來這人大多都是灰色的。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張濤對自己妻兒的本心倒是不錯。
隻不過,也不曉得張濤跟自己的母親之間有何矛盾。
否則的話,壽終正寢的老太太,怎麼會化成鬼魂,逼死自己的兒媳婦兒呢?
我一邊這樣想著,車開了不過半個小時,我們便進了一個村子。
這村子叫南口村,算是新農村,並不是特彆的貧困簡陋。
陳佳瑤把車在村口停下,我們幾個人剛下車。前腳剛邁進村口。
有幾個坐在大樹下乘涼的村民看到了張濤。那些村民便紛紛交頭接耳,臉色似乎有些不大好。甚至對我和陳佳瑤,都指指點點起來。
看來,這個張濤的人緣兒,在村子裡不咋地呀。
我們跟隨著張濤的腳步,轉過了一道彎兒,走到左手邊的第二處房門。這便是張濤的家。
推開張家的大門,隻見張家的大院中央,停放著一具身體僵直的女屍。
這女屍看起來三十七八歲,身材有些浮腫。她臉色發青,長長的舌頭吐在唇外。
最主要的就是,這具女屍的身上竟然套著一身紅衣服。
與此同時,陣陣詭異的尖叫,從張家的屋子裡傳出來。
“啊……救命!救命!不要殺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