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將衣衫穿戴整齊,就聽到房門被敲響了。
“姑娘,您起了麼?該梳洗了,早膳馬上就送來了。”
雲鶯一邊應了一聲“起來了”,一邊快走兩步上前,將門拉開。
門外站著一個比雀兒年齡還小些的丫鬟,看模樣不過十歲左右。她梳著花苞頭,穿著青色繡蘭草紋的衣衫,腰上還掛著一條黃色的絡子。
小丫頭人不大,端著半盆水卻站的穩穩當當。
雲鶯見狀趕緊側身讓開地方。
昨天就是這個名喚采蓮的小丫鬟伺候的她梳洗,當時見她年紀小,她還要接過她手中的活兒,不想這小丫鬟卻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來,說是萬不敢勞累姑娘,被管事嬤嬤發現,她是要受罰的。
小丫鬟惴惴不安的模樣太可憐,雲鶯便不敢再替她做事。
采蓮顯然是做慣了粗活的,手腳麻利的很。
她伺候了雲鶯梳洗,又端著盆往外走。邊走邊說,“稍後采雲姐姐會來給姑娘梳頭,采薇姐姐會來送飯,姑娘稍等片刻人就過來。”
果然,采蓮才剛出門,采雲就過來了。
這姑娘和采蓮的打扮相似,隻上衣不是青色,而是換成了藍色。之後梳頭時采雲和雲鶯說,穿青色上衣的是府裡的粗使丫鬟,她穿藍色,是三等,二等丫鬟穿粉色,一等穿紫色。
當然,這是春夏的衣衫顏色,等到了冬日,不同等級的丫鬟穿著的服飾顏色又要不同。
采雲嘴巴伶俐,手也很巧,她給雲鶯梳了一個清雅的望仙髻,又給她挑了一根白玉鈴蘭帶流蘇的簪子插在頭上。
雲鶯外在表現的很沉默,這簪子上頭,再加上她身上還有幾分孱弱的病態,一時間倒是襯得她清清冷冷的,跟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似的。
采雲不由讚了一聲,“姑娘好模樣,怪不得有個好前程。”
“是你的手藝好才對。”
“主要還是看臉。”采雲笑了笑,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采薇拎著食盒進來了。
采雲不在耽擱,問雲鶯行了禮,這便告退了。
采薇不如采蓮和采雲健談,隻是沉默的服侍雲鶯用膳。等這頓飯用完,采薇才道,“姑娘休息吧,稍後夫人應該會見一見姑娘們。”
雲鶯說了句“多謝妹妹告知”,她目送采薇離去,才想去琢磨琢磨侯府的人事,結果就見金葵帶著小丫鬟走了過來。
也不用雲鶯招呼,金葵顧自在她旁邊的凳子上落了坐。
她低聲和雲鶯說,“剛才那些丫鬟和你說了沒有?”
“說什麼?”
“中午侯夫人要見我們的事兒。”金葵瞪眼說,“還得侯夫人點頭,咱們才能被送出去。侯夫人不點頭,咱們八成還得回莊子上。”
“那應該不至於。”雲鶯想了想道“咱們好歹是劉媽媽挑過來的人,侯夫人對劉媽媽的眼光還是信任的。況且,即便不給咱們麵子,還能駁了劉媽媽的麵子不成?見咱們應該就是走個過場,你不用太擔心。”
金葵聞言點點頭,“你說的也對。”
她放下心,又和雲鶯扯起閒篇,說起了這一晚上她打探來的侯府的信息。
長安侯府的老夫人還在世,老夫人膝下有三子,長子也就是如今的長安候,同時因老夫人健在,侯府就沒有分家,也就是侯府還有二爺和三爺。
侯府的二老爺是個色胚,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二房的丫鬟嫌少有沒被他上手的;侯府的三老爺倒是出息,他攜夫人與子女在外地做官,幾年未歸。
又說侯夫人生育了兩子兩女,嫡長子就是這長安候府的世子爺,長相很是俊朗周正;次子在國子監讀書,聽說學問很好;長女嫁給了昌順伯世子,一年前昌順伯病故,世子襲了爵位,如今見了大姑娘也要稱一句昌順伯夫人;至於侯夫人的次女,也嫁到了門當戶對的榮國公府,夫君正是榮國公的嫡次子。
說到侯夫人的次女與榮國公次子,金葵不免多說了幾句,因為雲鶯之後就是要在他們夫婦手下討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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