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幾人被一直跟在林淑清身後的婆子先帶走,林淑清則是先去婆婆哪兒說一聲她回來了。
彆看林淑清在娘家混賬,在婆家卻收斂許多。
這不,最起碼大麵上她就從未出過錯,可見對人對事她心裡也是有一杆秤的。
說起榮國公府,就不得不提一提現如今當家的小馮氏。
既然說是小馮氏,那前頭肯定還有大馮氏。
大馮氏是小馮氏的嫡親姐姐,兩人一母同胞,關係親近要好。
當初大馮氏與年輕的榮國公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很快緣定三生,互許鴛盟。
可惜,兩人有緣成親,無緣相守。
大馮氏在生產後血崩,香消玉隕。
榮國公痛極哀極,在三年後續娶了大馮氏的同胞妹妹,也即是如今的小馮氏。
要說榮國公也是長情之人,他原是不準備續娶的,可無奈兒子年幼,母親又仙去。家中無人操持中饋,兒子也無人照料。最後,在與嶽家商議過後,迎娶了小馮氏進門。
小馮氏心疼姐姐遺脈,將之視如親生。為防有了親生子會忽略繼子,直到繼子年滿十歲,才孕育了自己的子嗣。
可因長姐從小對自己疼愛有加,小馮氏即便有了親生子,也從未慢待過繼子,甚至對待繼子,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多上心幾分、多關愛幾分。
如此境況下,對進門的世子夫人,小馮氏也是喜愛有加,委以重任。
反倒是林淑清……
彆看是她嫡嫡親的兒媳,可許是因為林淑清骨子裡隱藏著輕慢,許是小馮氏胳膊肘往外拐,凡事並沒有太過明顯的偏向自己,因而,明明是嫡嫡親的一對婆媳,見了麵卻隻有麵子情罷了。
林淑清想著婆婆的不是,噘著嘴不情不願的進了榮欣堂。
榮欣堂中正歡聲笑語。
可等林淑清進了花廳,那笑聲卻戛然而止。
林淑清見狀更加不高興了,可她卻不能和個小孩兒一般見識,隻做沒發現這情況一般,慢吞吞的給小馮氏福了福身。
小馮氏讓她起身後,林淑清到底是氣不憤,不免看向側首坐著的雍容華貴的大嫂,以及一臉玉雪可愛的侄女陳善華。
林淑清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她問陳善華說,“善兒方才笑什麼呢?你也和嬸嬸說一說,若是嬸嬸高興了,回頭將從娘家拿來的布料分你一匹。”
陳善華被教養的很好,聞言先是恭敬的給林淑清行了個禮,奶聲奶氣的喚了一聲“嬸嬸。”繼而才說,“善兒不要嬸嬸的布料,善兒有很多布料,嬸嬸的布料留著自己做衣裳穿。”
她模樣白嫩可愛,說話憨裡憨氣,穿一身雪粉色夏裳,花苞頭上還纏著兩對玲瓏彆致的珠串鈴鐺。她一動,鈴鐺就叮鈴作響,襯得她整個人愈發精致可愛,就跟觀音坐下的小童女似的。
小馮氏和世子夫人見狀,麵上都忍不住露出疼愛的神色。反倒是林淑清,聞言麵色僵了僵,好似被駁了臉麵,落了她的體麵似的。
而在林淑清看來,陳善華未免太沒教養了。
她問她為何笑的高興,她卻隻拿布料說事兒。小小年紀就知道顧左右而言他,心思深沉可見一斑。
林淑清心裡不高興,麵上就帶出幾分來。世子夫人見狀,不知道她又發哪門子邪。
不過對此她也見怪不怪了,畢竟這個弟妹進門半年,她多少也摸清了她的脾性,說句不好聽的,那真就是個驕蠻乖戾、不知好歹的。
世子夫人自來是個講究人,從不在背後說人是非,更不會在麵上讓人難堪。儘管她非常看不慣林淑清的言行,但這到底是母親嫡嫡親的兒媳。哪怕是看在母親這麼些年來,一直對她不薄的份兒上,她也不好讓林淑清沒臉。
世子夫人就開口說“弟妹彆慣著她,她小人家家的,衣裳卻已經裝了幾個大箱籠了,可不敢再給她布料了,否則她定然又要纏著繡娘給她做衣裳。她正在長身體的年紀,一身衣裳穿不了三五次,那能這麼拋費啊。”
小馮氏聞言卻道“咱們府上就這一個嫡出的姑娘,不慣著她慣著誰?善兒若喜歡,讓人做去就是。隻是她叔母的布料,是親家貼補給自己女兒的,卻不好轉手給她。善兒若真想做衣裳,屆時我拿上幾匹給善兒就是了。”
世子夫人又說了幾句,“母親平時已經很偏著善兒了”“可不敢把善兒慣壞了”“做再多衣裳她也不知足,可不能養成她這個習慣,一季做上三五身已經儘夠了”的話。
婆媳兩個你來我往,說的其樂融融。
她們倒也沒有孤立林淑清,反倒有意無意的將話題拋給她。可林淑清自覺被落了顏麵,又懶得和他們一道做戲,就硬是裝作沒看懂他們的意思,僵硬的坐在旁邊喝起茶來。
時間長了,世子夫人也無奈了。
她看向婆婆,小馮氏就給她使個眼色,世子夫人就借口善兒的功課還沒做完,帶著女兒提前離去。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