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幾人聞言俱都愣住了,就連丁姑姑,似乎也愣了好大一會兒。
但反應過來侍衛的意思,丁姑姑也抓麻了,她沒生過孩子啊。
“找孫大夫,快去找孫大夫。”
侍衛火急火燎往外跑。
丁姑姑也緊跟著跑出去,雲鶯幾人好奇極了,也想跟過去湊熱鬨,但她們是未婚的姑娘家,那好往跟前湊。
還是照顧丁姑姑的小丫鬟機靈,一邊往外跑一邊說,“我去灶房拎點熱水給送去。”
照顧幾位姑娘的小丫鬟們聞言也很意動,但是孕婦難產可不僅僅是血腥那麼簡單。她們沒見過,但也知道其中的凶險,就不敢往跟前湊了。
因為有這件事吊著心,幾位姑娘都心不在焉的,連晚飯太過粗糙都沒人說什麼。
到了入睡時間,丁姑姑終於一身血腥從外邊回來了。
雲鶯幾人趕緊跑出去,迫不及待問丁姑姑,“怎麼樣,生了麼?”“母子皆安麼?”“這麼荒僻的地方,怎麼會有婦人在這生孩子?這裡還有彆人借宿麼?”
丁姑姑累的不輕,坐在凳子上喝茶喘氣。
等喝過茶,丁姑姑又想去洗漱換衣。可看著幾個姑娘都這麼眼巴巴的盯著她看,想來不得到個滿意答複,她們今晚也睡不安生。
丁姑姑就開口說“孫大夫出手,自然沒有救不活的。那產婦命好,得孫大夫援手,成功誕下一個兒子,母子皆安。”
又唏噓的說“不是借宿在這裡的過客,是長居在這裡的一位婦人。”
又仔細將那婦人的情況說了說。
原來那婦人不知怎的突然出現這荒郊野外,她渾渾噩噩的,問她什麼都說不清楚。幸得她如今的相公收留,這婦人才有了落腳之地,兩人也因此做了夫妻。
當然,這是那婦人的相公給出的說辭。
可要丁姑姑說,那個姑娘家會樂意跟著那樣一個男人?
那男人貌醜而粗鄙,年齡都足以當那婦人的祖父了。那婦人雖然精神看著不正常,但容貌卻不差。
丁姑姑有個不好的猜測,她覺得那婦人出現在這荒野之地不是意外。
要麼是那男人覬覦婦人的美色,特意將人偷了來,將她藏在這裡;要麼就是婦人被人所害,為人遺棄,那男人趁人之危,強逼她做妻。
不管是那個猜想,男人都不算無辜。那婦人的精神失常,指定也與他有脫不了的乾係。因為那婦人一聽到男人的說話聲,就會瑟縮發抖,而那婦人身上,更是有著大大小小或舊或新的疤痕……
丁姑姑的話猶如當頭一棒,打的雲鶯幾人頭暈眼花。
幾人對丁姑姑的猜測是深信不疑的,隻是越是如此,才越是讓她們膽寒。
良久後,雲鶯才開口問說“姑姑,咱們能救她麼?”
丁姑姑看了眼雲鶯。
她很納罕雲鶯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在她看來,雲鶯這姑娘心思單純,可心思也重的很。
她很沉默,可她的沉默和瑞珠的沉默明顯不一樣。
瑞珠的沉默是因為當奴才習慣了,已經明白了言多必失的道理。她的沉默,更像是一種消極的抵抗,她像是遊離在現實之外,一直不想深入的了解這個世道。
她對這姑娘的感覺有些複雜,既因為她的心思單純而歡喜,又因為看不透她的心思對她多了幾分防備。
再加上雲鶯無欲無求,對什麼都看的淡淡的。不管是果子、珠花、胭脂水粉還是布匹,給她的她就要,從不挑挑揀揀,也不額外索取,真就是,完全讓你摸不到她的喜好,搞不明白她真正在意的究竟是什麼。
如此單純又複雜的一個姑娘,和船上所有人的交流都僅限於一個點頭,而如今,她竟開口替她女子求情?
丁姑姑看了雲鶯良久,可雲鶯依舊直勾勾的看著她,眸光沒有絲毫回避,這意思赫然就是您沒有聽錯,那句話就是她問的。
丁姑姑心頭一軟,開口說“我倒是也想帶她走,但是不成。”
不等雲鶯詢問原因,丁姑姑道“一來,那女子與那男子是‘正經’的夫妻,兩人還有婚書;二來,那女子不認得彆人,卻將她剛出生的孩兒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而那男子,都要當人祖父的年紀才有了子嗣,想也知道絕不會讓任何人抱走他的孩子。
孩子帶不走,那女子就不可能跟著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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