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中央政權羸弱,唯獨對地方名義上的轄製力還在。
所以這份加帝印的卷軸,份量不輕。
曹操如果是自己想走,就這麼離開洛陽,對名聲有損。
然而當袁隗考慮到如果廢帝是曹操弄走的,那把曹操送出洛陽,就會對董卓形成巨大的牽製,甚至可以用打擊來形容。
所以袁隗思慮後,決定讓曹操走,是在下注。
他本來已經有了死的準備。
但要是廢帝被曹操弄走了。
那他就有了生的機會。
他不信董卓在廢帝仍活著的情況下,敢殺他。
董卓動他,是掌握了皇帝生死後,看準了沒人能把他如何。
但如果廢帝還在,且脫離了他的控製,形勢將天翻地覆。
所以袁隗轉變態度,恨不得求著曹操快走,且會在朝裡給他應援,主動牽製董卓。
隻能說曹操,賈詡對形勢,對人心的把握恰到好處,看準了袁隗等人的心理。
袁隗代表的是整個士族階層,他求著曹操走,形勢便大有不同。
曹操離開洛陽,不僅不會折損名聲,後續的一些操作,反而會拔高他的聲望。
不過袁隗有個錯誤的想法,就是曹操離開洛陽,會迫不及待的用廢帝,對董卓進行遏製,同時增加自己的權力。
實際上並不是。
曹操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打算動用廢帝。
也不會用廢帝來鉗製董卓,試圖改變天下的形勢。
那他就會成為另一個董卓,被所有人虎視眈眈。
他掌廢帝,是在為數年後,乃至更長遠的局麵做準備。
至少數年間,廢帝都是閒子。
至於彆人怎麼想,腦補他要乾什麼,是彆人的事。
他拿著袁隗催他走,並主動給他鋪路的諭令,心忖如此一來離開洛陽後的局麵,就很好,至少能省一兩年的時間。
“先皇帝…昨晚在宮裡失蹤了,上軍可知?”陳櫻清冷的眸子,緊盯著曹操。
“收到些消息。”曹操臉色如常。
他不可能承認相關的任何事。
“潁川荀氏的荀彧,好像和你走得很近。為何近幾日不見其蹤跡?”陳櫻追問。
這女人倒不笨…曹操道:“他另有事情,不在洛陽。”
陳櫻:“那你什麼時候走,如果走,就儘快,太傅做了些布置。讓我告訴你,但也拖不了多久,董卓會動用全部力量,來阻止某些事的發生。”
曹操:“今晚就走。”
陳櫻愣了下,雖然催著曹操快走。
但這事要好好謀劃,不容有失。
董卓又不是傻子,豈會在眼下這個時間,輕易放曹操離開?
他會不惜代價,哪怕僅僅是懷疑,也會全力興兵,不容任何人出洛陽。
“今晚就走,太急了,來不及做太多準備。”陳櫻道。
再不走才是真的危險,要不是在等一宗能穩妥脫身的布置來配合,昨晚我就走了……曹操心忖。
“我托太傅所行,關於張遼張都尉的任命,可曾下來?”
陳櫻:“太傅答應儘快安排,下午應該有機會把任命從尚書台,秘密送出來。”
曹操微微點頭。
上午,朝局激變,袁隗發動了一切力量,主動牽製董卓。
本來運往洛陽,屬於董卓的一些糧備,再次遭到衝擊。
朝中數十位官吏,聯袂上書,舊事重提,諫董卓廢帝不合禮製。說先皇帝劉辯死於宮中,更是難以取信世人。
接踵而來的變故,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拖住了董卓。
近晌午,曹操準備去找王允。
貂蟬臨上車前,頸子就變得紅潤起來,提著裙角進入車廂。
車駕啟行後,曹操抬了下手,貂蟬便自己把手放在了他手裡。
車廂玩手,好像成了兩人間的小秘密。
不久,來到王允府上。
王允正要出門,見到曹操,又一起回到府內,幾人在書房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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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外的長沙郡。
一間醫館外,這天中午,來了個單手托著孩子的男人。
此人四十出頭,麵龐方正,體格魁梧。
他已不是第一次來醫館為子診病,隻是始終沒留下姓名。
所以此前曹操的人,多次上醫館詢問,都沒找到他。
直到此刻,在醫館蹲守的人,心頭微動,頓時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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