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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和兗州邊境。
管亥帶領親軍逃到了這裡。
出兵攻兗州時,聚眾百萬,除了想占兗州,還暗存爭天下的雄誌。
但前後不到兩個月,僅剩下身邊的一支親軍,逃離兗州。
損失之重,潰敗之快,前所未有。
“那兗州牧不敢與我正麵接戰,以騎兵手段克我,屬實可恨!”
管亥一拳打出,力量凝實如柱,周圍的地麵晃震動蕩。
大賢良師張角在的時候,管亥就是勇冠太平道的虎將。
“不殺曹操,難泄我心頭之恨。”
管亥問身畔的軍師徐毅:“我們返回青州,可還能再募兵馬,卷土重來?”
那徐毅對於百萬兵馬被人輕易擊潰,仍有些難以接受,惶恐中帶著頹然:
“青州雖仍有流民,但想再聚眾恢複百萬兵的聲勢,太難了。”
“青州可用者,多已被我們納入麾下。這一戰落敗,數年都無法恢複。”
“休息兩個時辰,然後再走。”
管亥傳下命令,部眾在山崗周圍圍成一個小圈子,將他護在中央。
管亥倚著高地上的一塊大石,疲倦襲來,很快熟睡過去,鼾聲如雷。
但睡了沒多久,管亥突然驚醒。
身畔的大石上,竟然多了個人。
一個道士,體型消瘦,初看年老,再看又覺得似乎是個中年人。
其負手而立,衣袖飄飄,目光冷冽。
管亥大驚:“你是何人?”
“救你的人!”
道士平聲靜氣:“虧你敢在這裡休息,可是以為曹操不知伱棄兵離營,趁夜逃走?
我若不來,曹操將在一個時辰內追上來殺你。你與他交手旬月,仍看不出他用兵用奇,善於謀算,豈容你輕易逃走?”
“你隻是他掌控兗州,可供利用的一環,輸的不冤。”
“你究竟是什麼人?”
管亥對突然出現的老道驚異莫名,對方是怎麼越過外圍兵馬,靠近他的?
以他的脾性,本該直接動手。
但這道士給了他一種說不出的觀感,似有種莫名的熟悉。
“彆人都說我姓史。”
那道人的回答聽起來很奇怪,說話時發絲無風自動,妖異懾人的氣質,一閃而逝。
他從袖中掏出一件東西,是一方兵印。
管亥一看,驚道:“大賢太平印!你怎地會有這方寶印!”
那是當年太平道之首,大賢良師張角的印記。
史道人說:“快走,曹操的追兵就在後邊。你往北去,蟄伏在青州北端,募集兵馬,亦可去往青州以北,投入公孫瓚麾下。我會再去找你。”
道人晃了晃身,從大石上突兀消失。
管亥幾乎沒見到他走的痕跡,像是憑空不見了一般。
這是道家神通衍空術。
據管亥所知,當年隻有一個人,會這種手段!
“這人有太平印,又會衍空術,難道是大帥的同門……”
管亥轉頭看去,高地下方,儘是休息的親軍,稍遠處有散布的警戒兵馬。
按理他剛才在山頂說話,下方親軍早該被驚動。
但那道士仿佛有仙魔手段,親兵無一察覺到異常。
連稍遠處的斥候,也沒有一個聽見他和老道的交談,都變成了泥雕木塑般。
管亥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暴叱道:“都起來,立即出發!”
管亥的部眾,連夜往北逃竄,狼狽遠去。
他們走後大概半個時辰,有一支兵馬如夜裡的幽靈,從兗州方向追上來。
最前方毛色火紅若烈焰的赤兔馬上,坐著的正是曹操。
身畔是擊潰了進入東郡的青州軍後,留下夏侯惇等人追擊逃兵,自己趕到昌邑,配合曹操用兵的張遼。
另一側是典韋。
兩人一左一右,隨行在曹操身畔。
曹軍來到管亥等人休息的高地附近。
有斥候下馬查看。
通過馬糞的乾濕程度,人員聚集後踩踏的痕跡,來判斷管亥等人。停留和離去的時間。
這時,另一個方向的黑暗裡,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是天戟張槐。
“我先於你們追上來查看,管亥的人走了有一會。”
張槐道:“我想追蹤他們,半路被一個忽然出現的道士打斷了,他對我扔出一枚暗器,阻我追趕,而後像是禦風而行,腳不沾地。我追了一段,道士也不知所蹤。”
“道士?”
曹操立即想到洛陽時,把皇帝扔給董卓的妖道史子眇。
對方似乎一直藏在暗處。
“隻隔空看了個道士的影子,走的很快。用的是潛蹤躡跡之術,無法追蹤。”
張槐:“州牧不要再追了,青州軍受降,隨時可能生變,沒有州牧主持大局,讓人難安。”
張遼等人也覺得數十萬青州軍納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