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應允,史阿當即越眾而出,足端輕點地麵,鬼魅般飄移逼近城下。
鏘!
他以劍鞘戳擊城牆,借力縱躍,翻上城頭。
那投矛的將領身畔,兩名親軍殺上來。
霎時,城頭仿佛爆發出一陣寒光四射的煙花。
劍芒千幻,快如閃電,一掠而過。
兩個士卒倒地時,史阿已出現在那將領身前。
其劍芒顫動,虛實難測。簡單的平刺中,隱藏著多種玄奧的後招變化。
那將領一對手,即被壓在下風。
“州牧,城頭的勇將,就是張繡麾下,勇冠其軍的胡車兒。”董昭說。
曹操點點頭,策騎在親軍護衛下,來到城門處,進入城內。
董昭特意看了眼城門。
厚重的城門,在重騎衝擊後,破損嚴重,地上全是碎裂的木茬。
入城後的數丈外,開始有屍骸和血跡。
董昭跟著曹操從屍體旁經過,俯身下望,便見每個屍體身上的胸甲,都被前後對穿刺透。
那是重騎兵的破甲槊,從阻路的敵軍胸口紮進去,從後背刺出。
地麵上,血色粘稠。
曹操等人入城後,快速推進。
此時,城內形勢混亂,到處都是奔走廝殺的敵我軍伍。
董昭很快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另一側,是同樣跟著曹操的賈詡。
而賈詡正不動聲色的調整位置,躲到曹操側後,眾人護持最嚴密的一個區域,並儘量伏低身體,趴在馬上,減少可能遭遇攻擊的麵積。
敵我交鋒,流矢攢射。
而賈詡的眼神,一直充滿警覺,像是時刻在防備流矢。
至於嗎,這賈文和如此……審慎?
董昭有些詫異。
他看了眼曹操身畔的幾個好手,典韋,許褚等人護持在側,彆說流矢,便是一陣微風吹過來,都會被擋在外圍。
沿途前行,也有敵軍試圖衝擊接近曹操,立即就會被外圍隨行的輕騎兵解決掉!
如此嚴密的防護,還把賈詡嚇這樣?
曹軍虎騎入城,明顯大占優勢。
他們隨後跟進來,幾乎沒遇到像樣的阻礙。
可見前方重騎,已將阻礙的敵軍,悉數擊潰。
涼州軍自董卓倒台,倉促退回涼州,然後被王允等人,從方方麵麵進行打壓。
弓弩這種高端戰械,涼州軍早就配不齊了。
城內巷戰,自然遠不如弩箭齊射下的兗州虎豹騎。
一刻鐘後,曹操等人接近宛城中心。
前方,青石鋪設的地麵上,一個個人頭大小的巨型蹄印,血色殷紅。
那是先殺過來的重騎留下的蹄印。
街道上,重騎分兩列,此前彼後,輪替衝在前方破敵。
————
張繡在重騎破城那一刻,從榻上起身。
“誰來衝城,去弄清楚!”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門口的親軍。
張繡直奔後宅的一個房間:“嬸嬸!”
鄒氏住的寢殿,空空如也。
張繡撲到內室,摸了下床榻。
榻上還是溫的,被褥掀開,但並不淩亂。鄒氏應該是自己走的?
嬸嬸去哪了?
張繡大聲呼喝,始終沒得到回應。
門外有親軍進來:“中郎將,外有兵馬衝城,裂開城門,闖入城內。”
“請將軍出去,指揮兵馬禦敵!”
涼州軍攻長安時,皇帝曾多次傳旨,說願意封賞,讓他們退兵。
張濟得了個中郎將的虛銜。
他死後,張繡也繼承了這個名號,下屬皆以中郎將稱呼。
生死攸關,張繡顧不得再找鄒氏,吆喝部眾,親自出去統兵。
這時,宛城殺聲如潮。
張繡手握一杆大槍,統親兵百餘人,出府後,迎頭遭遇的就是曹營重騎。
重騎如坦克般前推,橫衝直撞。遇到攔路的,揮動馬槊,一紮一個透心涼。
輕騎兵的甲胄,在巨槊麵前,防護力極為有限。
張繡的親軍和重騎對上,正麵交鋒,僅十餘次呼吸的時間,其親兵便接連載落,損失小半。
張繡暗感驚心。
這些惡魔般的重甲,到底是誰的兵馬他還沒弄清楚,百多人的親兵,就被衝殺擊潰。
張繡做出手勢,示意後撤。
敵我虛實不清,出於經驗,他打算先後撤,蓄力再戰。
他帶人且戰且退,回到府衙門口,彙合了家人,然後往曹軍攻進來相反的西城門退去。
而就在他邊打邊退,重騎追襲之時,曹操的隊伍,從後方趕上來。
看見重騎追襲下的張繡。
曹操忽然聽到典韋以密語術請戰:“州牧,我去擒殺那張繡!”
近在咫尺,為什麼要用密語術傳聲?
曹操掃一眼典韋,微微點頭,遂聽見許褚也搶著請命:“州牧,讓我去殺張繡吧。以往都是典韋搶在我前邊,這次讓我先。”
許褚話音未落,就發現典韋在大笑聲中,早一步衝了出去。
他縱身躍到建築物上方,奔跑如雷,瓦片飛濺,越過阻路的軍伍,直往張繡逼去。
曹操啞然。
典韋先用密語術請戰,原來是在防著許褚和他搶,暗中傳聲,領先一步。
驢肉沒白吃,長心眼了……曹操忖道。
許褚怒吼一聲,急追著典韋,也往張繡飆衝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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