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從長安遷往洛陽。
兗州兵馬提兵入長安,張遼親自領兵。
八月末的早上,長安大霧。
從城頭往城外瞭望,兗州軍接近長安後,在大霧中影影綽綽,隻聞蹄聲,而看不見兵馬的全貌。
但隨著兗州軍的到來,有一股兵鋒拂麵,殺氣橫空。
長安城,此時由楊奉的兵馬駐防。
他麾下軍伍皆感覺到無形的殺氣撲過來,如墜深潭,遍體寒意。
張遼麾下,得陷陣營加入後,兵馬之雄,已是兗州的王牌軍。
來長安的隻有三千人。
但戰鬥力,讓當時站在城頭的楊奉,心驚不已。
楊奉身側便是徐晃。
其人腰細膀寬,聲宏力猛,神色間滿是威風,眼神明亮。
“將軍還要猶豫嗎?”
徐晃是標準的男中音,道:
“曹軍善戰,涼州李傕、郭汜,樊稠等人馬相合,尚不是對手,被一路追打回了涼州,況將軍乎!”
徐晃之前就在規勸楊奉投曹。
但楊奉直到曹軍兵臨城下,仍未下定決心。
道理楊奉很清楚,他隻是貪戀權勢,有僥幸心理。
“兗州若真想對付我們,隻需在外圍切斷供給,兵馬不用來,我們在長安便難以應對。”
徐晃說:“若被彆人搶先打開城門,迎兗州軍入城,將軍的處境會更難!”
楊奉沉默片刻,頹然道:“速開城門,公明你隨我下去,迎兗州軍入長安。”
張遼是騎馬進城的,看見楊奉出迎,馬都沒下。
不是張遼傲慢,而是曹操給他的軍令。
若楊奉稍有不從,立斬不怠。
張遼故意給楊奉一個難堪,看他是不是真降,若有異心,就地摁死。
張遼對徐晃反而頗為客氣,因為收到消息,知道曹操已就近派了滿寵過來當說客,遊說徐晃入曹營。
半個時辰後,張遼入皇宮見駕,步履鏗鏘,在大殿上對皇帝執禮,肅容道:
“請陛下起駕,我兗州兵馬,護持陛下東移洛陽。”
皇帝早準備好了,兩天後就起駕,往洛陽去。
路上。
坐在皇輦內的皇帝劉協,時而掀開車簾,打量兩側護行的兗州軍。
張遼麾下的精銳程度,帶來的肅殺威勢,讓皇帝滿心豔羨。
他想了想,讓人去傳詔,以張遼護駕有功為名,加封張遼為平西將軍銜,以作拉攏。
但張遼人沒來,把皇帝的聖旨,原封不動的送還。
並給皇帝送了句口信回來:“張遼不是皇室的臣屬,不領聖旨。隻認兗州牧曹孟德所命,亦不會私下見皇帝,請皇帝自重。”
皇帝又驚又怒,又無可奈何。
這是公然不臣啊。
遷都的第三天。
拉犁種地那仨人,回來給皇帝複命。
“陛下,兗州牧張狂之極。我等去宣旨,代替的便是陛下,但他讓我們耕地,充苦役。”
吳碩,種輯跪伏道:
“我等勞作了一日一夜,連苦役也不如,吃的是麩皮烀餅。臣的肩膀因為拉犁,掛上的犁繩,勒痕幾乎見骨,血肉模糊。過程中隻要稍有遲滯,身後的鞭子就抽上來。”
“兗州牧領旨時,也無恭敬之態,單手接旨。
其不恭之心,人儘可見。”
皇帝坐在一處途經的驛站內,臉上看不出異色,心裡卻是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又一個董卓…又一個董卓,都想挾製朕,行謀逆之事。
皇帝左右,是董承父女。
董承是皇帝的嶽丈。
其身形高大,臉色微黃,麵龐方正。
他的女兒董貴妃,膚白俏麗,身穿錦袍,下巴有些尖,柔聲細語道:
“阿父此前說的,還真應驗了,稍稍一試,兗州牧就露出底細。”
“陛下不如依從阿父所獻計策。”
皇帝說:“兗州擁兵數十萬,雄視南北。你們的計策太冒險了。”
董承上前一步:“臣不是要冒險,亦非要急於行事。
陛下隻要寫一封詔書,自有臣在外奔走,秘密聯絡各方,以固皇權。”
“陛下若再猶豫,等到冀州和兗州分出勝負,大勢已成,不論哪邊獲勝,想補救,怕也晚了。”
皇帝思索著沒說話。
九月上旬,經過多日疾行,皇帝從長安順利遷到洛陽,入舊宮,暫時安定下來。
隔天皇帝便下詔給曹操。
他遷都洛陽,欲祭告天地和列祖列宗,行祭祀之禮,請曹操入洛陽,並住持祭禮,以告天地。
大野澤。
曹操接到皇帝的聖旨。
“小皇帝最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想在我兗州,冀州分出勝負前,急著做些事情。”
郭嘉也在,“皇帝身邊的人,跳的厲害,該剪剪了,不然他不會安穩。”
ps:糾正一個筆誤,上章寫徐庶,是徐晃,已改。求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