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郭圖,也得了類似的職務。
這就把沮授的職權,一分為三,分薄了其監統全軍的權柄。
袁紹麾下,目前分成三個派係。
以沮授為首的冀州本土派,郭圖為首,來自袁紹家鄉的鄉黨派,以淳於瓊為首的故舊派。
這麼做,其實也不算錯,避免了一個人掌握的權柄太重。
但在大戰前分權,人心動蕩。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冀州本土派,嚴重不滿。
他們覺得跟隨袁紹,受到冷遇,遭到了薄待。
要知道當初袁紹趕走冀州牧韓馥,沮授等冀州本土名士,是出過大力的。
而袁紹也承諾過,厚待他們。
可此時顯然和當初的承諾不符。
賈詡獨步天下的洞察人性能力,立即便看到了機會:“冀州三派林立,可供利用。”
曹操嗯了一聲,心裡掠過一個念頭:少了一個。
他本來也想說幾個接下來針對冀州的方向,賈詡所說,正是其中之一。
被他先說了,曹操自己要說的對敵方向,便少了一個。
荀彧的大局觀最好,搞統籌非常厲害。
他從他的角度看待戰局,又給出另一個建議:
“冀州攻克幽州,消耗就很大。再打我兗州,全靠秋收上來的糧備支持。
冀州今年雖然也豐產,但糧備始終是短板,並不富裕,可攻其弱。”
荀彧的意思,是有機會就主攻糧草,不斷放大他的弱點。
“善。”
曹操稱讚了一句,並暗自嘀咕:又少一個。
荀彧把他想打冀州糧備的說法,也搶先說了。
郭嘉在軍事,蓄勢方麵見解獨到,又善用奇謀,也獻策說:
“冀州軍最大的短處,是他們的兵馬來源。我們可先下一城,以首戰的勝利,激勵士氣。”
漢時實行的是全國皆兵的義務兵製。
該製度要求全國所有適齡男子,每年抽出固定時間,服兵役。
此外還有各地選拔的優秀人才,送到王都,輪流擔任禁衛軍。
從而形成地方預備役,邊軍和禁軍,一整套的軍隊體係。
但到了漢末,天下大亂。這套兵役製度,早就崩潰了。
全國各地沒有在戰亂中死亡的青壯年,要麼落草為寇,要麼被地方豪強,諸侯,抓了壯丁。
還有些人,迫於無奈,主動投靠本地士族,成為大族門下的部曲。
其好處是自己和家人可以得到庇護。
壞處則是從此失去自由身,世代給士族賣命,無戰時種地,戰時上前線。
這種問題隨著時間的延續,越積累越嚴重,階級分化,帶來的就是動蕩和反抗。
這也導致不僅袁紹自己是世族出身,他手下的乾部,來投他的人,也多是大族子弟。
他們都是帶著各自的利益和私兵來的,共同彙聚,成為完整的冀州軍體係。
袁紹此前也曾看出冀州和兗州的不同,豔羨曹操的兵馬,能指哪打哪。
他麾下各家士族的兵馬混編,存在一個嚴重問題,就是他們並不絕對效忠袁紹。
在危急關頭,選擇的效忠對象,是各自所屬士族。
袁紹缺乏對整個軍隊,真正統一的指揮權。
所以他要在臨戰時,調整削弱沮授,怕自己被架空。
郭嘉的提議,便是針對這一點,同樣在放大冀州的弱點。
一旦陷入逆境,士氣低弱,袁紹內部,會出現很大問題。
“我建議出兵,首襲黎陽。”郭嘉道。
曹操暗忖又少一個。
他已經對黎陽展開用兵。
但還沒公開,又被郭嘉搶著說了。
麾下有荀彧,賈詡,郭嘉這種頂級智慧擔當,樣樣都好,就是有時候很沒有成就感。
“州牧還有什麼要補充?”
荀彧,賈詡,郭嘉,三人一起看曹操。
曹操攤手道:“都讓你們說了,我還補充什麼?你們仨各自負責自己說的部分,散會。”
三人齊聲應諾,起身往外走。
荀彧走的最快。他事多,著急去處理。
賈詡一般走最後,他習慣站在彆人後邊,而不習慣把自己的背後留給彆人。
但這次郭嘉似乎有話要和曹操說,沒急著走。
賈詡就先往外去。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郭嘉起身往前上了一步,屈指輕彈,將一點煙塵般的粉末,彈在賈詡身上。
他的小動作,隻曹操留在屋內看見了。
但他當沒看見。
“蔡伯喈寫的檄文發出去沒有?”
“發出去了,這時候估計冀州已收到消息。”
賈詡回了一句,出門加快腳步,轉了個彎,便不見蹤影。
曹操勾起嘴角:這倆人也是閒的,相互逗著玩,看誰能贏。
他轉念又想:派出去作戰的兵馬,應該已到達作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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