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簡單而直接:“第一,伱帶著我的人,加上你崔氏自己的人,聯合去屠了劉氏。清河郡小一半的地,都是你兩家占的,殺之歸於民,你可有不服?”
“沒有。”
崔博心裡直跳,就知道來了沒好事,曹操逼他當二五仔。
曹操續道:“第二件事,關於士族販賣流民給烏桓人奴役,必須付出代價,沒有商量。”
崔博忙道:“販賣人口之事,我崔氏從沒做過…
我們隻是知道,衛縣馬氏等人開辟的線路,事後會給我崔家一些孝敬。我們從沒直接參與。”
曹操眯著眼:“你再說一句崔氏沒參與?”
崔博張了下嘴,視線落在一旁的姚敬身上,見姚敬微不可察的對他搖頭。
“你崔氏知道,還敢收好處,不算參與嗎?把相關人都給我交出來。”
對付士族不可能全都殺了。
即便殺了一批,還會有新的士族重新冒出來,殺是殺不完的。
這是社會結構決定的規律,誰也改變不了。
所以必須用分化的手段,拉一批,打一批。
而當下想有人可用,也要和士族合作。
但凡才學之士,飽讀詩書之輩,多出自士族。
所以崔氏有部分人,可以幸免於難。
至於把對方欺負太狠,讓其壁虎斷尾,對方會不會報複,給自己埋下禍根?
其實這種顧慮是不存在的,事物的內在邏輯,是利益和實力。
曹操夠強,清河崔氏就會一直安安穩穩。
要是曹操弱,你沒對付人家,人也要對付你。
崔博離開時,心情沉重。
他在清晨時分,帶領曹軍入城,掉過頭來清剿劉氏。
這個投名狀一交,冀州過半的士族都在背後罵崔氏,也逼著他們必須和曹操站在一塊。
而崔博離開後的營帳裡,曹操掃了眼姚敬:
“夜色已深,我這軍中就一頂大帳,靜之你我二人,今晚合帳而臥,一塊睡覺如何?”
姚敬的臉,火燒般紅起來:“州牧儘管早些安寢,我另尋住處,和州牧同寢,諸多…不便。”
曹操訝道:“皆為男子,有何不便?”
姚敬支支吾吾:“自幼習慣了獨宿,與人同寢會睡不著。”話罷起身告退,腳步匆匆的往外走。
屁|股|還挺翹……曹操收回視線。
他繼續帶人往北推進,準備把冀州的士族,從頭到尾過一遍篩子。
既然做了,就要做的徹底。
能拔掉的都砍了,拔不掉或者說隱藏更深的,就會自然而然的往袁尚那邊靠攏。
曹操有些陰沉的笑了笑。
同時,在幽州,七月末的時候,一隊千餘人的流民,如往常一樣,被士族送到烏桓。
“這是最後一批了,兗州入駐冀州,四處打壓我等各家。你烏桓應該也聽說了,各家損失慘重,這等事我們不會再做了。”
帶頭的人叫徐陽,來自渤海徐氏。
他們從各個郡縣,搜集劫掠流民。然後從渤海走一段海路,斜行往東北方向,最終在右北平郡東側的渡口登岸。
走一小段水路,加上沿路士族的通力合作,已多次將流民送入烏桓。
烏桓喜歡要壯勞力或年輕女子,用來生育,壯大族群。
“這次來的一千多人,後半夜還有兩船,人也就齊了。”
徐陽對負責接人的烏桓將領納步說:“聽說兗州軍,已打到了右北平郡?”
納步和徐陽是舊識,說得上話。
烏桓被漢同化已久,大多會說漢語:
“你可知道,兗州軍中有一將領箭無虛發,他是誰?”
“還有一兗州主將,用刀。我烏桓著名勇士綦江與其陣前交鋒,竟被他一刀斬殺。那一戰,我們丟了右北平郡最重要的城池。”
徐陽不答反問:“這麼說,你們要輸了?”
“那倒不會,我們已讓人出使,準備和鮮卑聯兵。”納步有些陰狠的勾了下嘴角。
他說的消息,不怕漢人知道。
他是故意說給徐陽聽,能傳播出去更好。
烏桓和鮮卑也時常爭鬥,但另外一些時候,又可以很好的合作。比如一起對付大漢,搶奪劫掠……徐陽心想。
納步接了人,用礦石,獸皮,牛羊和徐陽完成交換。
當天晚上,三艘中型的船舶,又帶來最後的六百餘人。
這些‘奴役’從船上下來時,納步突然覺得不對。
青壯的比例太高了。
但已經晚了。
從船上下來的一個小個子,縱躍如飛的殺上來。
而比樂進更快的是太史慈的箭,和身後兗州軍的弩射!
隨後下來的是整船的虎豹騎精銳。
徐陽為保徐氏,選擇和兗州配合。
兗州軍將從這裡北上奔襲,尖刀般刺入右北平郡東側和遼西郡交界位置,與中軍黃忠呼應,擊潰烏桓主力。
所以曹操此前說,他拿馬氏開刀,至少能帶來一次大勝。
指的就是對付烏桓人。
此時,太史慈張弓射箭。
其箭之快,納步憑空斬出一刀,但箭矢已先一步射入他咽喉。
鮮血嗆出,納步墜馬。
太史慈連續開弓,雙手快如幻影。
後方是更多兗州兵馬,和密雨一樣的利箭。
天色蒙蒙亮。
“州牧說,這次有望大潰烏桓!”
太史慈站在岸上,眺望北方:
“這些烏桓人不知記恩,當年服從稱臣,我們將三郡之地給他們居住。但我漢土稍有動蕩,他們立即反過來搶我們的東西,糧食,女人。”
“都殺了乾淨。”
樂進目光森寒:“你說州牧共安排了幾路人馬?”
p: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