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倒塌的帳幕氈壁上,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漢字:“腦袋我們帶回去壘京觀了。”
這是**裸的挑釁和蔑視。
有認識漢字的鮮卑人,讀出這幾個字,周邊一時沉默,隻剩下幾位部落首領粗沉的喘息。
“大部首在哪,出了這麼大的事,傳訊讓他回來吧。”老仆蘭泣聲道。
慕容托業前幾日說要去中鮮卑,商議聯兵攻漢。
他前天下午走的,當時曹操還在來的路上。
慕容托業如果在,昨晚的奇襲,會將他變成地上的屍體之一。
老仆蘭等部落之首,商榷道:
“他們淩晨殺過來,用大半晚的時間,不僅破開王帳,搶走大頂。附近的阿鹿桓等四個核心大部,都受到攻擊。
死傷還沒統計出來,但一定非常慘重。”
老仆蘭聲音沙啞的幾乎聽不清:
“從逃離後還活著的人所說的一些消息判斷,來襲漢軍,大概在萬人上下。”
另一部落首領勿忸於,左臉有一道年少時從馬上摔落,留下的疤痕,猙獰道:“漢人不得好死。
我們各部彙集,尚有兩萬餘兵馬。
如此欺我鮮卑,稍有血氣的鮮卑人,也會與漢人戰鬥到最後一人,我們該追上去,死戰。”
其他幾個部落首領,個個雙目通紅。
老仆蘭:“不能現在去追。”
“我們要聯係整個鮮卑,讓他們看看漢人做了什麼。殺入我們的祖地,屠戮牛羊和老弱,我相信,沒有鮮卑人會容忍漢人的暴行。
你們看漢人留下的字。
他是想激怒我們,如果去追,我可以肯定,會遭到他們的伏擊。”
“你們忘了他們的那種箭了嗎。
漢軍若在我們追襲的路上伏擊,弩箭齊射,會讓我們損失更重。”
老仆蘭一字一緩:
“我的兒子,小仆蘭也死了,我恨不得吃漢人的肉。
但要等彙合了鮮卑各部,再一起南下報仇,讓漢人用血來償還,用更殘酷的殺戮,報複他們……”
嗚——
聲音低沉,響徹十數裡,是外圍斥候,用戰號傳遞的警訊。
眾人一愣,這時傳的是什麼警訊?
老仆蘭突然大叫道:“他們是假意退走,等我們聚集,又殺回來…”
他聲音未落,銳響傳來,一抹兵器的寒光,一閃而過。
漢軍的箭!
老仆蘭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被旁邊的人推了一把,但仍被射中肩膀,栽倒暈了過去。
然後是鋪天蓋地的箭,宛若昨晚情景的重演。
曹操說了要重創東鮮卑,既然結了仇,就往死裡乾!
他不可能殺過來,一沾即走。
淩晨時衝擊王帳,第一波殺完撤離。
周邊的鮮卑部落,必然聚集來支援。
此時曹軍第二波再殺回馬槍,聚而殲之,才能造成真正的重創。
回馬槍,是此次奔襲戰的精髓。
附近部落聚集,曹操還敢殺回來,不是狂妄自大,又或者東鮮卑弱到隨漢軍來去的程度。
曹操是經過反複推演,計算,製定的作戰計劃。
從去年麹義伏擊慕容百支那次算起,加上不久前擊潰東鮮卑南下的四萬軍。
以及昨晚來襲造成的打擊。
這些傷亡,已將東鮮卑的主力打崩了。
東鮮卑最鼎盛時,也不過**萬軍,且並非都是精銳。
多次交鋒,前前後後,東鮮卑過半的兵馬折損。
曹操仔細盤算過,鮮卑剩下的兵力,才製定了回馬槍的戰術。
眼下的東鮮卑王帳周圍,精銳多數在昨晚的衝擊下,猝不及防的被曹軍所殺。
剩下這些部落,兵馬算不上精銳。
此時,破空的箭矢,四處攢射。
遠程弩箭壓製,目的是讓鮮卑各部無法第一時間應對布陣。
然後重騎,陷陣營就莽了上來,左右兩翼統領輕騎的仍是趙雲,張遼。
陣型還是那個陣型。
鮮卑人根本沒想到曹軍會大膽至此,來襲破營後,不走,還敢殺回來。
這一次,鮮卑人亦是被激發了血勇,舍生忘死的殺上來搏命。
然而,衝上來的一排人,照麵就被前列的重騎,卷入蹄下。
重騎鋼鐵堡壘般推上來,如同戰場上的絞肉機。
當四十八重騎和陷陣營合在一起,近千人的重騎,帶來的衝擊力,是毀滅性的。
重騎過處,人仰馬翻。
後方,曹軍列軍陣,穩定推進,而後輪換休整,隨後再戰。
這是兵家的滾輪陣,利於久戰。
殺聲震野。
時間流逝。
到了下午,戰場上已如人間煉獄。
鮮卑殘餘部眾,被殺潰心智,再次開始四散而逃。
夜幕降臨,追逃了近兩個時辰後,曹操鳴金收兵。
這次才是真走了,往南快速回撤。
曹軍在夜幕中呼嘯而去,人人甲胄染血,傷亡過千。甚至有人因為久戰,手都在哆嗦,精鋼鍛打的長刀劈砍的骨頭過多,已經卷刃。
但戰果輝煌!
所有曹軍,皆情緒亢奮嗜血。
經過這一戰,這批老卒的戰鬥意誌,愈發堅凝,不可撼動。
【你麾下曹軍精銳,得血戰洗禮,戰力提升,達‘丁等’(天乾第七),初入曆史強軍行列】
曹操回望東鮮卑。
這一次之後,東鮮卑勢力大損。
他們衰弱的結果,就是會被其他鮮卑部落吞掉,包括他們更東側比鄰的扶餘人,也會對他們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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