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人的數萬軍,隊形鬆散。
他們是蓄意如此,便於騎兵作戰。
其陣列兩翼,往前探出,如同一隻展翅的巨鳥。
兩翼後方,則是一小隊一小隊的鮮卑騎兵。
每當戰號吹響,這些騎兵就會一隊隊策騎衝出。
鬆散的隊形,便於他們快速出列,應對變化。
他們的用兵方式,是從四麵八方,去撕扯拆分對手。
即便正麵對壘,也很少和漢軍打對攻,而是以輕騎穿插,破襲魏軍,充分發揮輕騎優勢。
除非被迫,他們不會打陣地對壘的正麵會戰。
嗚——
戰號聲中,有兩支千人隊出列,迎向對麵的虎豹騎和重騎。
出列的鮮卑兵,亦是王帳精銳,個個騎術過人。
他們在馳騁中,變化聚合,隨著魏軍的衝陣方向而調整,尋找和魏軍接戰,最有利的角度。
鮮卑兵的馬側,還懸掛著一個皮袋。
其內裝滿了石彈。
他們用皮兜兜住石彈,在疾馳中快速掄動投出,是對弓箭的一種補充。
這種石彈,準頭驚人,在一定的距離內,攻擊力不弱於弓弩。
兩軍在馳騁中對射,距離快速拉近。
鮮卑兵利用小角度變向,避開曹軍正麵,以一個斜角,紮入虎豹騎和重騎陣中。
從位置上看,鮮卑兵接戰便穩居上風。
“漢人的騎兵,從來沒有半點長進,隻會笨拙的擺出陣型直衝!”
伊婁拖都身後,有幾個鮮卑將領,在關注戰場。
神州數年前還在戰亂,會騎馬的人都不多。
比起草原上的遊牧騎兵,在靈活性上,確實遠有不及。
但雙方一接戰,形勢就出現變化。
鮮卑兵如疾馳的狼群,分散合擊,遇上的卻是猛虎。
他們從側翼上來。
重騎隻管前衝,並未出手,鮮卑兵卻是感覺重騎周邊,流轉著一種無形的力量,連虛空似乎都是扭曲的。
他們的戰馬靠近,居然悲嘶一聲,馬失前蹄,踉蹌跪倒。
馬匹栽倒的刹那,重騎突然出手,執槊前刺。
一聲鈍響。
鮮卑兵接連被大槊穿透。
如今這支重騎,演化出神話武運!
他們彙聚的兵勢,以殺氣彙聚成風暴,在整個隊伍周邊流轉,將靠近者卷入。
其隊列外四五尺的距離,空間重力,激蕩的兵鋒,宛如一層罡氣。
前方。
典韋帶隊,瞬間就將敵陣撕開一道口子。
鮮卑和典韋接觸的區域,人馬拋飛如草梗。
他取出大雙戟,探手一挑,無窮的力量讓對方連人帶馬,被拋飛起來。
鮮卑兵接戰後,迅速被衝潰。
另一側,許褚帶虎豹騎,也在和鮮卑兵交手。
他手裡亦握了一柄巨槊。
他不善使槊,但槊利於馬戰,不善用,可以靠力量來補。
哢嚓!
一個鮮卑兵用皮盾格擋,想撥開許褚刺出的馬槊,卻是連人帶盾被穿透。
許褚橫向一挑,比鄰的一個鮮卑兵,和戰馬一起被他挑起來,舉在槊上,左右掄動。
鮮卑的千人隊,照麵便被曹魏的輕重騎衝開。
後陣,觀戰的鮮卑眾將,全都安靜下來。
他們接戰的優勢,騎兵的靈活,皆被曹軍的勇力抹平。
虎豹騎和重騎的殺傷力,在敵對方看來,觸目驚心。
“那是漢人的王部兵馬。”
伊婁拖都揮手道:“拓邦,鐸寂,你二人親自領兵,去攔住他們。”
鮮卑陣列中,也衝出兩員勇將,迎向魏軍。
戰鼓擂動。
馬超,龐德各自統兵,在中軍兩側,馳騁衝殺。
曹魏的中軍,是一支步兵。
其前列執大盾,後列執長戟,第三列持矛。
三列交錯,整個軍陣像一個齒輪彼此咬合的機器,穩紮穩打的前推。
這種外盾內兵的陣列,是華夏千年戰爭史,總結出來的山形陣。
遠近皆可戰。
不怕任何兵種的衝擊。
馬超,龐德護持在主陣兩側,和試圖從側翼殺上來的敵軍交鋒。
轟隆隆!
曹操發力暴擊戰鼓,鼓聲掀動天地。
地麵都在隨著戰鼓而晃動。
整個戰場,砂礫跳動。
虛空蕩起一圈圈波紋。
嗚嗚嗚!
對麵的鮮卑訊兵,吹出了一長兩短的戰號,傳達伊婁拖都的號令,做出兵馬調動。
但這吹戰號的訊兵,戰訊忽然就亂了。
被曹操的鼓聲所打亂。
戰鼓如浪濤相疊,威力持續攀升,越來越響。
那鼓聲傳入魏軍耳中,宛如烙印。
全軍在鼓聲的指揮下,進退如一。
聲音轟入敵軍耳中,卻是一種強烈的乾擾。
鮮卑訊兵的戰號,逐漸變調。
轟轟轟!
嗚嗚嗚!
前者是曹操的鼓聲,後邊是鮮卑人的戰號,完全被帶偏了,跟著鼓聲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