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屍體皆是趙雲,張遼來奔襲斬殺的鮮卑人。
屍體露出在外的皮膚上,描繪著奇怪的紋路,交錯如咒印。
這說明已有鮮卑薩滿前來,對他們進行過往生賜福,祈禱他們死後的靈魂,能得到薩滿的護佑。
拓跋詰汾進入中央大帳時,帳內已坐滿了人。
中間是個老人,腦袋上戴著鳥羽,額頭也畫滿了咒紋。
其身形很瘦,眼睛黑的嚇人,幽深之極。
他是鮮卑另一王帳部落,地位與拓跋詰汾齊平的達奚部首領。
達奚部還有一個名字,叫薩滿部。
這老人名叫達奚丘。
他的另一個身份,是鮮卑的薩滿大祭司。
他多年來,一直帶領達奚部住在鮮卑祖地,位於中鮮卑和東鮮卑交界區域的北方深處。
他的部落,兵馬不多,卻被稱作薩滿軍。
當年曾追隨鮮卑之王檀石槐,立下過征服草原的大功。
達奚丘親至,連拓跋詰汾也要恭敬施禮:“大祭司!”
達奚丘眯著眼睛,打量拓跋詰汾,徐徐道:
“你太不小心了,將整個部族帶入了深淵。”
“這次我們損失之大,便是早年征服草原時,也沒有過。
因為你和拖都的南下用兵,讓我鮮卑數萬勇士,再也回不了草原,回不了他們自己的帳幕。”
拓跋詰汾麵色難看。
他是鮮卑最有權勢的大酋,達奚丘如此不留情麵,當眾數落他,對他的威望,是個很重的打擊。
達奚丘薩滿大祭司的身份,某種程度上,也是在代替薩滿之神,說出這番話。
這會大幅度削弱拓跋部的影響力。
達奚丘聲音蒼老,又道:“步六孤!”
一個人影,從他身後浮現。
那是一個圍著白皮裘,容顏精致的女人。
步六孤也是鮮卑的一個大部落。
當年檀石槐的妃子,就出自步六孤部。
這女子還是阿伏於親傳弟子中最小,也是唯一的女人。
“你說說伊婁拖都被殺的過程。”達奚丘說。
“當時魏軍殺過來,我和乙契鑼,相繼出手。
乙契鑼被魏軍將領射殺,死在戰場上。
我和另一個魏軍將領交手,也被其所傷,導致伊婁拖都大酋身死。”
步六孤闔動著眼睛:
“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個漢將,在空中數次變化位置,不需要落地借力。
這是隻有師尊才能做到的事情。”
達奚丘道:“拓跋,你聽到了。
漢軍有神將。”
“我詳細問過當時的戰況,你不了解漢軍,就帶兵南下,招致此敗。
稍後召開的部落大會,你應該給所有族人一個交代。”
拓跋詰汾臉上掠過怒色。
達奚丘是想讓他索頭部,背下此次戰敗的責任,讓出中央最豐茂的草場。
這老狐狸盯著他索頭部的位置已久,趁這次戰敗發難。
“我們讚同大祭司所說。”
帳幕裡,眾多鮮卑部族首領,紛紛附和。
拓跋詰汾胸膛起伏,掃視這些部族之首:
“我拓跋氏讓出中央草場也可以。
但誰承接了這片草場,誰就要承擔我鮮卑人的仇恨,帶領部族,去擊潰漢軍。”
大祭司波瀾不驚:“可以。”
“我已傳訊給阿伏於,他會親自過來,參與部落大會。
到時我們再商定,誰來接替你拓跋部的位置。”
從大帳出來,拓跋詰汾怒氣衝衝的回到自己的寢帳。
南女迎上來,關切道:“大酋,您可回來了。”
拓跋詰汾在帳內坐下,陰鬱沉默。
“大酋,您不在的時候,達奚部的人在我們的族地走動,詢問我們現在有多少人口,牛羊,以及兵馬有多少。
他們好像在計算我們戰敗後的損失。”
南女嬌柔的臉上,淒然欲泣:
“大酋,我好擔心你。”
拓跋詰汾:“待我召集麾下諸部,自有應對的方法,無須擔心。
我拓跋氏不過是敗了一次,還輪不到他們來搶我拓跋氏的土地。”
南女抹了把眼淚:“那達奚部是很強嗎,他們憑什麼覬覦我們的地方?”
“他們不過有一萬五千薩滿軍罷了。”
南女低低的哦了一聲。
十一月初。
魏軍開始清掃定襄,河西沿線。
定襄留趙雲坐鎮,曹操回撤南下。
他在路上的車駕裡,拿出小本本,為此戰的眾將領,謀士等文武,逐一記下功勳。
等記錄結束,曹操執筆寫下神將二字,並畫了個圈,進行標注。
若開國後,有將領突破神話境,就該設立對應的鎮國神將之位。
大魏有誰能封神將?
曹操思忖片刻,轉念想起一事,問賈詡:
“文和,這段時間打鮮卑,益州那邊,劉大耳怎麼樣了?”
賈詡牽了下嘴角:“劉玄德忙的腳都磨出了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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