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佰強說:“都是一群孤魂野鬼,怕個錘子。”
“真敢跟咱們對著乾,我又不是沒殺過人。”
我聽的一陣無語,但忽然間卻醒悟過來。
現在的社會跟之前是不一樣的,以前是法治社會,不管你做什麼事,都會有法律來製約,就算是驅魔人也有隱秘局來管轄。
殺人這種事是萬萬做不得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年頭,這世道,死的人比之前要多出了上百倍,上千倍。
基本上都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了。
而且通訊受阻,調查受限,真要殺了人,丟山裡麵都不用埋,十天半個月都不到就被妖魔鬼怪給霍霍了。
看來我的心態也得隨著時代的不同而改變一下。
張佰強的道理,適合在亂世之中生存。我的道理,卻適合在和平盛世。
最起碼現在看來,背後那群流浪驅魔人再看我們的時候雙眼已經滿是畏懼,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
進山之後,基本上就得靠著兩條腿走。
好在我們的速度不慢,大概兩個多小時後,已經繞過泰山正麵,進入了後山範圍。
一路上小雨淅淅瀝瀝,周圍的水流形成小型瀑布激蕩四射,倒也彆有一番風味。
隻不過越靠近後山,那股腥臭的,讓人作嘔的屍氣味道就越嚴重。
我和張佰強的靈魂強度都不錯,自然不畏懼這種程度的屍氣。
但轉過一個彎之後,忽然間眼前一亮,緊接著一陣喧鬨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我聽到有人哈哈大笑;“又有找死的家夥過來了!”
前麵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概有上百個。
他們分散在後山的峽穀周圍,有的十幾個人聚集在一起,也有的個人抱成團。
在他們身後,一座高大的山丘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裂紋,裂紋之中,隱約有黑乎乎的巨大棺槨。
應該就是那座被震出來的青銅槨。
隻不過裂縫裡麵的光線實在是太暗,看到不是很真切。
我放眼看去,有的驅魔人死死的盯著裂縫裡的棺槨,也有人在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倆。
還有人聚集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麼。
不遠處的斜坡上,還躺著七八具屍體,看裝束應該是來這裡的驅魔人,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人給殺了。
張佰強扛起八角大錘,轉頭對我說道:“這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我苦笑一聲,說:“現在有責任,有擔當的驅魔人都去救災了,來這裡的可不就是亡命之徒?”
張佰強咧嘴一笑,說:“不過我還真就喜歡跟亡命之徒打交道!”
“何老弟,跟著我,我教你如何跟網名之徒打交道!”
說完之後,張佰強已經扛著八角大錘大搖大擺的朝前麵走去。
還彆說,張佰強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還真就讓這群亡命之徒不敢招惹。
有人盯著我和張佰強,朝周圍的人打聽我倆的身份。
但我們穿著雨衣,戴著帽子,壓低了帽簷他們連看都看不清楚。
眼看我們就要穿過人群,仔細看看那道被震開的山體裂縫,忽然間有七八個人攔在了我倆麵前。
有人笑眯眯的說:“朋友,新來的?”
張佰強把八角大錘放在地上,沉重的錘頭頓時發出哢嚓一聲,砸的地麵石頭出現了一道白印。
他眯著眼睛說:“怎麼?”
那人淡淡的說:“也沒怎麼。”
他指著旁邊那七八具屍體,說:“看見那些屍體了嗎?”
“那是在場各位朋友們拚著命,死了七八個人,才總算是把軟屍香丟了進去。”
“現在神屍的氣息漸漸衰弱,你們卻忽然跑來撿便宜,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他說完之後,周圍的驅魔人們紛紛鼓噪起來:“沒錯!我們辛辛苦苦把軟屍香丟進去,等著神屍自然軟化。”
“你們又算什麼東西?一上來就要撿便宜?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眯著眼睛朝裂縫裡看了一眼,發現裡麵果然散發著一股中藥的濃香味。
想來裡麵丟進去不少軟屍香。
這東西是對付僵屍用的,隻要僵屍接觸到,或者被氣息熏到,屍體都會漸漸軟化,最終無法禍害常人。
但我卻冷笑一聲,說:“那是江南紀家出產的軟屍香。”
“從味道上來分辨,應該是紅色,融入了隱匿朱砂的三級軟屍香。”
“但是說真的,這玩意兒對付屍魔和屍王都差點意思,你們拿來對付這具神屍?開玩笑呢?”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中微微驚訝。
他對我拱拱手,說:“朋友吃的是哪座山?喝的是哪條河?”
我毫不在意的轉過頭去,說:“三山五嶽的山我都吃過,五湖四海的水我也都喝過!”
“居無定所,事無地域,天大地大,哪裡去不得?”
那人的神色雙眼閃過一抹鄙夷,說:“原來是流浪驅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