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到噗通噗通的聲音不絕於耳,十幾個驅魔人奮力的在冰涼的冥河之中遊動著。
大家都清楚,若是無法在烈焰抵達之前上岸,要麼就被烈火燒死,要麼就得潛入冥河被淹死。
關係到自己的小命,誰都不敢懈怠!
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張三墳正靜靜的看著遠處的無咒路基地。
他的神色有點複雜,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忽然間我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張三墳曾經對我們說過,這次的任務是前往枉死城,為了確保我們能夠安全抵達,中土的鎮魔兵會配合我們進行一場攻勢,吸引惡鬼們靠攏。
這場大戰,恐怕就是上麵用來配合我們的攻擊。
為了我們能夠進入枉死城,他們準備犧牲多少鎮魔兵?
甚至還一把火點燃了整個冥河!
我沒有多想,然後跟著眾人飛快的遊動著。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水下竟然全都是瘋狂逃竄的水鬼。
那一場覆蓋了整個冥河的火焰連它們都本能的察覺到危險。
這樣就造成了一種很奇怪的現象,驅魔人們在水中遊動逃命,水鬼們也在水中急速逃命。
雙方互不乾涉,誰也不去找誰的麻煩。
這在無咒路裡麵還真是極其少見的。
冰涼的河水刺的人骨頭縫裡都在發冷,好在大家都在玩命,終於還是趁著火焰來臨之前,撲到了冥河的對岸。
我們全身濕漉漉的爬上岸,還沒來得及擰乾身上的衣服就急速狂奔,直到距離河麵三十多米才心驚膽戰的回頭去看。
此時的冥河已經成了一條火河。
流動的火焰大量的蒸發水汽,以至於在周圍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火焰在霧氣裡麵燃燒,給我帶來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就好像這條火焰河流是從天上流下來的一樣。
遠處的無咒路基地的戰爭已經看不見了,但不時的有鎮魔兵的屍體順流而下,身上還燃燒著熊熊烈火。
我看的有點心酸。
如果他們真的是為了掩護我們進入枉死城,我真的有點心理壓力了。
不完成任務,如何對得起這群戰死的鎮魔兵?
平先生飛快的甩了甩身上濕漉漉的作戰服,說道:“快走!”
“這一把火,無咒路基地一定會潰敗下很多惡鬼!”
“被它們追上就麻煩了!”
誰都看的出來,這一場惡戰是鎮魔兵占據了上風,就算奪不下無咒路基地,也能給惡鬼們一次重創。
總有膽小的惡鬼會遊蕩過來。
我們不敢怠慢,連身上的作戰服都來不及烘乾,跟在平先生後麵邁步狂奔。
順著冥河跑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後才總算喘了口氣。
平先生見眾人形象狼狽,氣喘籲籲,也知道得讓大家休息休息。
回頭看去,隻見飄蕩在冥河上的火焰漸漸熄滅,遠處無咒路基地的照明彈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
他這才鬆了口氣,說:“原地休息半小時,檢查一下裝備,有沒有被河水浸濕不能用的,就地掩埋。”
“老煙鬼,不許抽煙!”
一個瘦瘦高高的漢子尷尬的放下手裡的香煙,乾笑了一聲。
天知道剛才泅渡冥河的時候他到底是怎麼把香煙保存的完好無損。
平先生指著東夷說:“你!還有瘦竹竿去警戒!”
被稱作瘦竹竿的男子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東夷則稍稍遲疑了一下,才捧著無字天書朝黑暗中走去。
平先生作為主領隊,不但隻有他知道前往地心融魂草區域的道路,就連實力都是明麵上的最強。
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反對他的安排。
張三墳意味深長的看了平先生一眼,在收回目光的時候,我才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抹嘲諷。
東夷質疑過平先生,於是平先生就安排他去警戒。
但張三墳卻不乾,他早就把東夷當成了自己的兄弟,平先生用這種方式來對待自己的兄弟,就算他現在不說,估計也記在了心裡。
老板可是一個很護短的人。
我暗暗好笑。
彆看平先生現在一言九鼎,沒人敢反對。
但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小隊裡麵有一個a級巔峰,還被這家夥惦記著的時候,恐怕哭都哭不出來。
黑暗中誰也沒有說話,隻有叮叮當當,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
大家都在默不作聲的整理和檢查自己的東西,有些東西是拿來保命的,萬萬丟棄不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低聲說道:“無咒路基地被奪回來了嗎?”
又有人回答道:“應該奪回來了,那群鎮魔兵很厲害,而且是在拚死戰鬥!”
第三個人又說道:“他們把冥河都給點燃了!”
“我覺得,十八層地獄的惡鬼未必能衝出無咒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語之中都是對鎮魔兵的推崇和尊重。
儘管大家都沒有勇氣去跟惡鬼們玩命,但這並不妨礙大家表達對鎮魔兵的尊敬。
平先生忽然說道:“好了。”
“鎮魔兵再厲害也跟我們無關!”
“無咒路基地拿不拿得回來,也跟我們無關!大家休息好了就趕緊走!”
有人沉聲說:“平先生,我們的目的地到底在哪裡,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嗎?”
“大家都走到這一步了,也不存在保密不保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