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鬥獸場內,徐嶽克製住心底激蕩的情緒,視線落在安然無恙的雙手上,隱約有些恍惚,雖然在實戰模式時,他也經常被大量人偶堆死,但死得這般乾脆的還是第一次。
在幾秒前,他全力一擊揮下,在即將觸及呂布頭顱時,對方的長戟已帶著無法阻擋的力量後發而至。
他隻覺得麵前一道青影閃過,手中長戟就消失不見,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他的兩隻手掌。
光禿禿的手腕噴湧出鮮血,然後被他用純質陽炎燒灼結痂,腦中的警鐘長鳴,他前足快速發力,正準備後躍拉開距離。
下一瞬,腰側的衣物破碎,接著是皮膚、血肉、他最強的防禦力在那柄青藍色長戟之下,如同泡沫,觸之即潰。
在脊骨也即將跟著碎裂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全身的勁力和丹田處的火種一同爆裂開來,哪怕無力抵抗,他也不願敗得如此徹底,起碼要讓敵方付出些麻煩。
嚴格意義上來說,徐嶽之前並不是被呂布打爆的,而是他自己自爆的,絕境中,他乾脆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人形的破片炸彈,這也是呂布為什麼說他夠狠戾的原因。
在那種生死一線的情況下,徐嶽的自爆根本不是思慮的結果,而是完全出於本能的狠辣個性。
老話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那一瞬最見人心。
有叩首求饒的怯懦者,有慷慨赴義的剛烈者,也有玉石俱焚的悍勇者,徐嶽無疑就屬於後者,倘若自己必死,那死之前也要在對手身上咬塊肉下來。
“不愧是可與神廝殺的人類,這種程度,這種程度……”
低聲呢喃中,徐嶽眼中恍惚快速消散,在剛才那種壓迫下,他基本已經忘記自己是在試煉場內了,也忘記了自己會複活的後路,所以才會看見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有些發愣。
等到現在回過神後,回憶著剛才自己所遭受的一撩一揮,他眼中的迷茫已經被不斷湧上來的濃烈興奮所替代。
剛剛呂布擊殺他的那兩擊,所依憑的絕不是純粹的力量,對方的力量屬性雖然高過他,但絕對沒有達到摧枯拉朽的地步。
對方依憑的,是一種他無法言說的東西,那是一種遠超綠耳授予的崩勁的力量,那是技法的前路,是高峰!
“剛才……那是什麼?”
帶著渴求的問詢從鬥獸場右側傳來,呂布對上那雙滿是熱切的眸子,嘴角無意識地咧開,露出滿嘴的尖牙。
對方的眼神讓他想起了自己在懸崖峭壁之上夜以繼日不斷揮戟的畫麵,那是對強大無與倫比的渴望。
呂布的猿臂高抬,誇大的右手手掌倒持著青藍色長戟的戟尾,長戟的整個戟身都倒垂在他背後,隻露出戟尾的一點尖刺,他上下利齒交錯,語調不複之前的淡漠,而是顯得有些狂熱。
“那是……天喰!”
“咻!!”
尖嘯聲震蕩場內,呂布猿臂猛地下劈,長戟貫石穿雲。
下一瞬,天裂開了!
徐嶽抬頭望去,隻見一束細小的光束通天徹地,貫穿上下,白光所過之處,雲層,煙霧,甚至是微風,陽光,一切無論是有形,還是無形之物,在白光之下,都被齊整整分割為兩半。
世界仿佛從中間被剖開,徐嶽並未閃躲,也沒試著抵抗,他就這麼昂著頭,呆呆地看著這天裂的奇景,直至白光從天際壓下,把他變成了一地肉末。
片刻後,地上碎屑肉渣消失,徐嶽重新在原地出現,此時他雙目緊閉,手中方天畫戟在不斷地胡亂揮舞,良久才停下了動作,將方天畫戟收回體內,他眼簾睜開。
瞳孔內遍布血絲,卻也滿是熱切,微微猩紅的目光看向對麵抱臂而立呂布。
“繼續!”
“哈哈哈,好!”
長戟破空,分雲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