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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由昏迷的狀態中悠然醒來,名為羅娜的神秘女子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虛弱而又輕微的低吟聲隨後也在她掙紮的動作裡回蕩在沙啞乾燥的喉嚨之間,原本低沉的嗓音裡此時卻是帶上了幾分少女醒來的時候所特有的輕柔味道:“這,這裡是——”
模糊的感覺逐漸變為了清晰,她陡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警覺的視線隨後也由這位神秘女子籠罩在兜帽下的雙瞳間一閃而過,最後緩緩地落在了眼前盤坐環繞在閣樓地板上的那一道道相同的人影身上:“是我的記憶出現了錯誤?之前的時候……”
之前沿著段青被炸開的缺口溜進了塔內,將直麵迪斯特亞的最後一戰推向了最頂峰,但自己卻因為所持的虛空之力與對方的虛空之力等級相去甚遠而失去了與之對抗的基礎,最後隻好用自己的身體充當阻擋對方攻擊的擋箭牌。混亂的戰鬥隨後也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逐步進入了白熱化,但她的意識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越來越模糊了,無儘的虛空與仿佛傳遍整個虛空的大笑也成為了留在她意識消失之前的最後景象,最後的遺留在腦海中的那抹揮之不去的絕望此刻卻是變成了無儘的茫然:“對,對了,那個家夥差一點乾掉了他,最後還撕碎了莫爾納!”
“難道我們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
虛弱中夾雜著警覺的眼神逐漸被疑惑所取代,羅娜睜大的雙眼不停地在眼前那幾道安安靜靜坐在原地的玩家背影中來回遊蕩,被這幾道背影圍在中心的某位身材高大的魔法師此時也揚起了自己的雙臂,似乎正在情緒高昂地演說著什麼:“……作為這座燈塔與這座避風港的主人,請允許我對諸位的努力和抵禦外敵的積極性再度表示感謝,謝謝大家。”
“……”
沒有多餘的叫好聲,甚至沒有鼓掌的感覺,名為青靈冒險團的幾名玩家就這麼拿著各自的掃帚和拖把靜靜地圍坐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著收起了雙臂的莫爾納接下來的發言:“咳咳,咳咳……好吧,我知道你們現在想聽的不是這些。”
“我的身份的確有些尷尬,畢竟我的存在原本並不應該被你們所知曉。”昏黃的光線在無法透視麵目的兜帽之下不停閃爍,仿佛正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著莫爾納此時正在斟酌與思考的頻率:“身為係統所指定的舊式管理員之一,我的存在一開始不應當出現在這個世界當中,所以一切或許都可以被稱作為一種美麗的誤會和意外……”
“我們倒不是對您的身份有所懷疑,莫爾納先生。”麵麵相覷地來回環視了一陣,段青最終還是作為在場所有玩家的代表發出了自己的聲音:“我們隻是……呃,有些擔心……”
“擔心這份秘密會因此外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屬於莫爾納的兜帽也隨之轉到了段青所在的方向:“雖然的確難以置信,不過這份秘密曾經在過去的千年時間裡暴露過數次,大陸上曾經見過這種神跡一般力量的人,也數度想要將我當做神明來膜拜。”
“隻有我自己心中深知我能夠做到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他收起了自己的雙臂,朝向周圍玩家們的昏黃燈光此時也變得更加黯淡了幾分:“這並不是什麼神跡,甚至就連魔法理論水平都沒有比古魔法帝國的魔法師們高深多少,隻因為我的‘權限’比自由大陸上的普通人高了半分,知曉的東西也比他們更多一點點而已。”
“這一點點就足夠令人驚歎了呢。”
明白對方話中所指的是什麼,段青苦笑著向其他玩家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由虛擬世界的係統中誕生,知曉包括玩家在內的一切身份的存在,可以支配各種虛擬世界的法則和設定,甚至可以隨意抹消敵對的單位——就算是真正的係統管理員,恐怕都無法做到您現在能做到的這一切吧?“
“並沒有您所描述的這麼誇張,這裡麵還是有著許多限製的。”莫爾納溫醇的聲音不斷回蕩在所有人的左右:“還有最後一條——身為自由世界裡的一員,自由世界裡的至高規則會對我們這些存在施加更多的限製,所以諸如乾涉命運、抹消生命之類的事情,我根本就無法做到。”
“但是您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了呢。”
微微地歎了一口氣,盤坐在地的段青再度展開了自己的雙手:“包括您自己在內——如果您真的受限,這些突破了桎梏的情報和內容本來就不應該告訴我們吧?”
“先前我就已經說過了,我是舊式裡的一員。”莫爾納聲音低沉地回答道:“舊式是殘留在這個世界曆史長河中未被係統回收和淘汰的一部分,也是自由大陸在最初創立的時候被特意遺留下來的一部分,我們也與被創世者設定好的所有靈長類生命們一起,自我經過了千年的經曆和演化而變成了今天這幅模樣。”
“若不是因為先前被意外‘擊殺’,使我處於被意外重置的狀態裡,我或許也不會作出先前的那一係列逾越的行為。”他伸開了自己的一隻手臂,向著幾個人頭頂上方的高塔天空示意了一下:“重置的效果現在已經消失,就算你們讓我現在重複演示一次,我也不可能再做到了。”
“但一些普通的權限應該還是可以的吧。”與正在悄然探視過來的雪靈幻冰交換了一個眼神,段青再度發出的聲音也悄然壓低了幾分:“比如遠距離傳送,或者是空間魔法之類的……”
“怎麼,你們還在懷疑我之前的說辭?”定定地望著前方的段青一陣,莫爾納兜帽之下的昏黃色光芒也隨之閃爍了幾下:“我先前確實說了一些謊話,但不是所有的話都是謊話,我的確已經在這個地方待了很久的時間,也一直不知曉大陸上的情報和大部分的發展曆程。”
“之所以能夠保證這個地方的食物和一切供應,隻是因為那些東西都是我利用熔爐係統煉製出來的。”高大的魔法師指了指自己的腳下:“簡單地說,就是憑空變出來的。”
“憑,憑空變出來的?”這一次是朝日東升率先發出了自己驚奇的聲音:“這,這也是違反科學的吧?怎麼可能會有人憑空變出這些東西?”
“當然有,這就是熔爐本身的作用。”莫爾納回答的聲音裡依舊充滿了溫醇和平靜:“隻要能夠支付相等的對價——比如說海獸的魔核與材料——我們就可以從熔爐裡拿到我們想要的任何東西。”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還有一座熔爐?”愈發驚訝的表情從各自的臉上一閃而過,段青隨後朝著莫爾納先前所示意的腳下望去:“是那種可以隨意製作魔法物品的熔爐嗎?”
“自由大陸上存在著各式各樣的熔爐,它們的用途本來也會因為創世者最初的設計而呈現出不同的偏好。”莫爾納聲音低沉地解釋道:“比如自由大陸中央的那座熔爐擅長熔煉金屬,呼蘭山頂的那座熔爐則是擅長熔煉各類骨頭,位於無儘之海中央的這座熔爐……最擅長的則是熔煉海水,或者說海裡的水元素。”
“將海水和海洋中凝結的能量轉化為人們所需要的道具,便是這座存在於無儘之橋上的熔爐所具備的意義。”扯了扯自己的兜帽,莫爾納的聲音中原本帶上的幾分笑意此時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失了:“但是在失去了魔法供應的現在,熔爐的運作與產能已經大打折扣,能夠因為我的維護而繼續維持運轉,就已經是現在所能做到的最好結果了呢。”
“這就是你一直希望能夠將橋修好的真正理由?”段青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恢複奇跡之橋的魔力供應,重新為這座熔爐恢複原本的活力?”
“畢竟這也是我一直守護在這裡的職責之一。”莫爾納聲音低微地回答道:“熔爐本應是為周圍的魔法結構提供供應來源,支撐區域地脈的魔力核心,但無儘之海裡的熔爐情況卻因為地理環境和條件變得極為特殊,混亂的氣候和狂暴的元素之風不僅無法為這裡的熔爐提供任何的支持,反而一直消耗著此處魔法結構的穩定。”
“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消耗,避風港附近的魔法能量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說到這裡的他再度發出了一聲悲傷的歎息:“最初設計奇跡之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的發生,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努力,最後卻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和收獲。”
“所以你便將這份期盼化作了任務,希望依靠我們的力量來完成橋梁的修複工作,是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用手遮掩住麵目的格德邁恩半晌之後才打破了場間暫時的寧靜:“雖然不知道這座橋因為什麼、又是在什麼時候斷成了這副樣子,但是想要在物理意義上修複它,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恐怕都不是一件小事啊。”
“隻要有時間繼續堅持下去,這些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搖了搖自己的頭,披著寬大魔法袍的莫爾納用昏黃的光輝望著周圍的其他人:“但現在的問題是——我一直缺乏幫手。”
“……我們可以充當您的幫手。”
“不,你們不能。”
悄然打斷了對方的話,莫爾納的溫醇語氣隨後也開始變得低沉了起來:“原來你們可以,隻要維係我們之間的關係和紐帶沒有發生什麼改變的話。”
“……”
明白對方此時的話語中隱含的意義,段青終於發出了一聲無奈的苦笑:“總算說到這次談話的主題上來了——說吧,您需要我們什麼?”
“我需要你們保守我的秘密。”兜帽之下的昏黃光線緩慢地閃動了兩下,最後帶著莫爾納的聲音重新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有關我的身份,以及我真實的存在……這些類似的設定,我無法允許它們被大陸上的其他人所知曉。”
“這應該算不了什麼大事吧?你不是說過,這種事情先前也發生過幾次麼。”未等段青說出自己的回應,一旁的朝日東升就大大咧咧地豎起了自己抱向後腦的手臂:“就算是真的傳出去了,也隻是為崇拜你的人增添一些數字而已。”
“自由大陸上的居民與我之間的關係自然會有自由世界本身來製約,我本人是不擔心這些問題的。”兜帽轉向了朝日東升所在的方向,莫爾納的聲音依舊顯得無比低沉:“但是你們的身份與他們完全不同,你們的身份與所處的世界,我無法隨意乾涉。”
“我能夠做到的最大乾涉,也隻能針對你們‘屬於’這個遊戲裡麵的部分。”
他說著這樣的話,兜帽之間閃爍的黃色光輝也變得越來越昏暗了,仿佛正在與之對視的段青隨後也靜靜地低下了自己的頭,半晌之後才用一聲輕歎打破了幾名環坐的玩家之間保持的沉寂:“原來如此,也就是說——”
“如果我們不聽話,我們位於這個遊戲世界裡的數據將會受到影響,對麼?”
其餘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裡,他麵色平靜地望著莫爾納的身軀:“這是否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有些不太公平?”
“我很抱歉,但從剛才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已經開始變得不公平了。”莫爾納動作緩慢地搖著自己的頭:“身為舊式的我無需真的按照這個世界的創世者所規定的規則來做,但我也有身為自由世界一份子的責任,我無法坐視任何有可能打破這個世界規則的可能性,在今後的時間裡上演在我的麵前。”
“用限製自己的方式來限製可能性——你們這些家夥還真是喜歡把事情做絕啊。”平靜的表情逐漸糾結了起來,段青作勢捏了捏自己的眉毛:“但是不管怎麼限製,我們玩家終究是從另一個世界延伸而來的外來者,如果真的破罐子破摔,你的任何舉動都是無法真正限製到我們的,不是嗎?”
“……沒錯。”
望了段青更久的時間,莫爾納那昏黃的兜帽隨後也在凝滯到無法呼吸的氣氛裡上下晃動了一陣:“正常的情況下的確如此,但是你——”
“你的情況與其他人有所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