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能比為自己活一次更重要呢?
林生淮想到這兒,驀地一下子站起了身,也來不及去整理衣冠。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快步朝小院走去。
進入了餘陶小院,日頭正好!
一道陽光,穿過了厚厚的翠綠藤蔓。
架子上的爬山虎也是假的,卻仿的極像,將整座院落都彌漫上了一層綠蔭。
陳萍坐在小屋門口的門框上,屁股底下什麼也沒墊,一襲白衫被汙染得有些黯淡。
他抬頭望著門邊,見那青衫客邁過門檻,沒有說話。
白衣少年隻是點了點頭。
林生淮燦然一笑,滿身青衣不知何時被吹起的微風輕輕撩撥,南方聖人迎風朝門邊走來。
陳萍仍舊是坐在門檻上,見來人身影越來越近,不覺間心裡又有些退卻了。
身體往後挪了挪,白衣少年將一條腿撤回屋內,一條腿擱置在門外,整個人就這樣騎在了門框上,露出半張惶恐不安的臉。
“等等……”左眼斜視著那道越來越近的身影,正在大口喘息的陳萍突然說道。
林生淮停下了腳步,南方聖人動作輕盈,行走起來仙氣飄飄。
而這一停,自然也彆有一番味道。
“你說,我聽著。”林生淮和煦笑道,語氣輕柔。
陳萍啞然。
有些話,不是他不想說,隻是到了嘴邊,又不知該怎麼說。
明明是很想說,結果卻說不出口……
索性,便不說了。
站起身,陳萍朝林生淮緩緩地伸出了一隻手。
這一幕,看得青衫客眼神一愣。
片刻之後,南方聖人笑了起來,一時間竟有些樂得合不攏嘴。
他看著陳萍這扭捏做作的樣子。
林生淮當即表示拒絕。
爽!
好爽!
真尼瑪,太爽了!
南方聖人表情抱歉,他有些故作艱難地說道:“小萍,你我是兄弟,不是……”
曾經滄海難為水,如今即將得到,卻又拋棄了。
林生淮笑嗬嗬地點了點頭,清冷的容顏上仿佛又多了幾分溫度。
沉吟片刻,他朗聲說道:“此事,不虧了。有些事,沒必要,你不欠我些什麼,我也沒那麼需要你的行為。隻是……”
林生淮頓了頓。
目光一凜,他看著那個方才還戰戰兢兢的白衣少年,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思索良久,青衫客的神色逐漸變得輕鬆,他低聲呢喃道:“我其實,隻是需要你一個態度罷了,畢竟……我也很孤獨。”
陳萍呆滯在當場。
這一聲呢喃,仿佛將他帶過時光的隧道,瞬間回到了半月以前。
白沙鎮,那個喜好教書的青澀書生也曾言:自己很孤獨。
這……
會是巧合嗎?
還是說,張誠難道也對自己有著非分之想?
陳萍狠狠地搖了搖腦袋,頭中思緒亂作一團。
……
靜默許久。
白衣少年看著身旁的青衫客,他緩緩地歎了一口氣。
還是走不出那一步嗎?
也許吧。
其實,他真的挺喜歡林生淮的。
可是,林生淮不能給自己當媳婦兒……
這,一定是個硬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