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勝捂著耳朵,問道:“什麼有興趣嗎?考試嗎?”
百米飛刀說:“是要考的。”
連勝:“……沒興趣。再見。”
她說著直接掛斷了通訊。
百米飛刀:“……”
孩子大了老不聽話怎麼辦?總拿領導不當領導!
遠征軍的編製兵用手扇著風,從門口進來,後麵跟著的是排列成隊的駐守軍備選。看起來臉色慘白,兩腿打顫。
眾人找了桌子坐下,食堂的人瞬間就多了起來。
卡法軍隊解散之後,駐軍人數不夠。遠征軍打的都是精銳招牌,在其他區號還有職責,總不可能擔負起全區安保的工作。
於是逐漸從卡法本地挑選訓練出了各個
他們負責培訓。
遠征軍的服役兵們來來去去,從不逗留。在各個區之間輾轉,要適應不同的環境,同時保持足夠的警戒。
現在留下來的,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批了。
但連勝等人跟著他們一起打訓練賽,那是內部交流,附近幾個軍團的士兵,差不多全能混熟。
一老兵甩著帽子過來通知道:“明天跟隔壁五軍的小鮮肉們玩,輸了請客。做好準備啊!”
“請客他們怕毛?這年頭的年輕人都太有錢了,不敢想象。”另外一位士兵說,“輸了跳舞。”
幾人打著響指表示讚同:“可以可以。”
他們轉身,看見正巴巴望著他們的新兵,握拳鼓勵道:“好好乾活,有肉吃!”
眾新生:“……”
去他們的哦!一塊肉吊了他們幾個月了!可是夠了!
一眾新生委屈地嚶嚶啜泣道:“隻恨自己當初學的不是指揮係!”
像周師銳,就先期兩個月,跟他們一起練習了機甲數據的實際轉化問題。之後就因為副指揮人手不足,直接被拉去跟他們一起打友誼賽。
明明同是新生,可他已經走到了前列。
但周師銳的親哥是百米飛刀,從小在刀刀的數據模板下了解過相關內容,學習的也跟普通學生不一樣。加上天資聰穎,人又努力,確實比他們領先一截。
他們知道也進步是要循序漸進的,可他們真的按捺不住。
隻比自己長一屆的學長們,已經經曆過兩次真槍實彈的戰爭。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沉穩感。在訓練演示中,動作跟熟練度更是穩超他們一截。雙方差距明顯。
學長已經跟著遠征軍的前輩們越走越遠,自己還在做著看似毫無意義的雜活工作。甚至連個正規指導他們的人都沒有。
他們知道,這群人裡麵,單兵作戰最優秀的是趙卓犖和葉步青等人,但說話最管用的,是連勝。
連勝還是個有軍銜的人!
眾新兵於是扭捏的去找連勝求情。
“學姐,能不能帶帶我們一起訓練?我們工作完以後,自己抽出時間,圍觀就行了,可以嗎?”
連勝手裡搖著把扇子,正坐在陰影下休息。聞言點頭道:“這裡的工作什麼時候有過完結啊?你們要是覺得任務量太輕了,我可以幫你們向上麵打個報告啊。”
眾生忍不住一凜,急急搖手道:“彆這樣啊學姐,你知道我們什麼意思的!”
連勝搖了搖頭:“我當然知道,聽不懂我的話?”
連勝看向他們,手上動作停了一下,冷笑道:“膽子挺大的,但是不要再有這樣的打算了。忍耐是你們必須要學會的事情,何況,它很有必要。我們就是從一樣的訓練起步,才能走到今天。你們想一步登天,我不能給你們造雙翅膀,棺材倒是可以給你們預定的。”
眾人靜若寒蟬。
連勝淡淡瞥去一眼,又收了回來:“還有問題沒有?”
眾生迅猛搖頭。
連勝扇子輕揮:“散。”
學生們麻溜地滾開。
年輕人,真的都好天真。
人群退去,旁邊哈裡小碎步地靠了過來,蹲下認真問道:“其實我有一個問題。”
連勝:“說。”
哈裡抱著自己的膝蓋問道:“你是怎麼做到,什麼都沒做,但保持住自己的威懾力?”
要知道在軍部,女性的性彆,本質上來說,是不那麼受到尊重的。因為它本身代表了一種弱勢,而軍部是強者的天下。
連勝既沒有威逼,也沒有打壓,更加沒有展示自己的暴力。平時訓練的時候,表情雖然不那麼和善,但比普通板著臉的教官要溫柔多了。
既便如此,隻要她站出來,就是很有信服力。明明是同級生,但其他人總是會下意識的遵照她的意見。
就算是對上提議,她說的話也很有分量。
太神奇了!
哈裡雖然年紀小,當年在軍部的時候,也是說一不二的地位。
但那是因為恐懼,來源於下屬終生服役、戰爭兵器的妖魔化印象的恐懼。在普遍的認知裡,哈裡這些人,隻學過殺人,也隻擅長殺人,他們毫無人類的善惡觀。
現在世道不一樣了啊。
哈裡歎了口氣。
多的是拿長官當小朋友看得士兵。一言難儘。
連勝若有所思的點頭說:“其實多數情況下,是來源於環境。”
像趙卓犖他們,長久的合作過後,對她已經很信任了。那種信任是潛移默化後的影響,從他們的眼神和肢體動作中都能體現起來。
當你已經成一個團隊中心,那麼其他人也會下意識的高看你。並以團隊裡的最高實力去尊重你。
連勝說:“其實我的江山也是我自己打下來的,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哈裡:“……”
他也打下過一片江山,但是彆人不認。
百米飛刀之前給連勝說了句語焉不詳的話,被連勝掛斷之後,就沒有再聯係。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連勝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過了兩天之後,百米飛刀竟然親自來了。
連勝收到信息,中途暫停手上的訓練,跑過去接他。
百米飛刀是一個人來的,穿著常服,帶了一個皮箱。
他抬頭看了眼太陽,灰頭土臉的模樣。熱得連招呼也沒心情打,說道:“我的天呐,這還是我第二次來卡法。上次來的時候還很年輕,熬得住。現在不行了,身體負擔逐年加重。回到軍部以後天天熬夜加班,整個人都要報廢。軍部欠我一個金剛不壞之身。”
連勝默默拖走箱子,帶著他往宿舍走去。
百米飛刀不信邪,跟在她後麵道:“你怎麼沒黑呢?”
連勝回頭一個白眼:“彆說的好像你才發現。”
百米飛刀時常跟她通訊視頻,讓她彙報一下卡法區跟康奈爾的狀況。
百米飛刀不好意思道:“我以為你打了美光呢。我天天跟我手下說你還是個女人的,瞧,跟老板視頻都知道打美光。多臭屁的人呐哈哈哈!”
連勝:“……”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黑她黑得挺起勁兒啊。
兩人一路寒暄,然後坐車回了宿舍。
樓裡有少部分人在輪班補眠,其他人都在外麵訓練。
冷氣吹過來,整個人都複活了。
百米飛刀誇張的歎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水,問道:“新兵訓練怎麼樣啊?是你們練的嗎?”
“我們負責監督考核。”連勝說,“跟我們當年一樣的蠢。”
百米飛刀:“喲,還挺有自知之明啊。”
“回憶過去,總是能有客觀的發現。”連勝問道,“你來這裡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