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
結束完常規的課程,時間已經是10點了。
“緹蘭再見~”
“奧蕾絲大人,我們先走了。”
“厭晴,下午到音樂廳來嗎。”
“我會去的。”
“好的,大家都會等你~”
緹蘭四人和其他同學告彆,隨後走上走廊的另一邊,前往歌姬專屬的教室。
“等會是伊德莉婭前輩的課。”
“奧蕾絲以前和伊德莉婭前輩學習過吧,是怎樣的感覺?”
“這個嘛,當時伊德莉婭前輩也比較忙,隻是順帶教導了我兩天,並沒有深入。”奧蕾絲回憶小時候的事。
“那會我還在初中,接觸的東西還很淺。”
“等會你們見了不就知道了,不要一直問我。”她略為撒嬌的拒絕,現在她在三人前越來越放鬆了,以前還維持的優雅公主人設,現在也不怎麼在乎了。
“好了,就知道你指望不上。”水厭晴抱著課本在一旁脆生生的吐槽。
“水厭晴。”奧蕾絲喊出她的名字。
“怎麼了,想和我告白嗎?”水厭晴挽了下發絲。
“哼。”奧蕾絲也不繼續了,隻是拉著緹蘭的手,走到一邊,表示不和水厭晴這種小孩子見識。
兩人間偶爾的吵鬨,緹蘭和布蘭琪早就習慣了,四人不久又繼續著說話,好像剛才的鬥嘴根本不存在一般。
“我還是有點緊張。”布蘭琪開口。
“大前輩呢,聽說有些嚴格,我什麼還還不會。”布蘭琪碰著手指。
“沒事的,你的情況她也知道,不可能對你太苛刻。”水厭晴安慰。
“伊德莉婭前輩也沒你說的這麼嚇人。”奧蕾絲幫忙開導。
“大家都在一起,沒事的。”緹蘭也安撫她幾句。
就這樣,四人聊著關於伊德莉婭的事,來到了位於學校中心的大廈。
進入十二層後,四人身前的門緩拉開,隨後映入眼中的,便是占據整個樓層的空曠音樂大廳,這裡大概能坐上萬人,位於中央的舞台有如貝殼螺紋的中心,一位金發深藍衣裙的歌姬正端坐在那,她身邊放著一架豎琴,隨著她手指撫過,發出陣陣空靈悠遠的樂聲。
四人緩緩步入會場,穿過長長的白色座位長廊,逐步來到舞台中心。
這位歌姬慢慢睜開眼,鬆開撫琴的手,那深藍的眼瞳緩緩掃過四人,然後微微點頭。
“伊德莉婭前輩好。”四人攜手行禮,隨後坐在舞台前第一排的座位。
之後琴聲依舊,又過了幾分鐘,普琳和奧德妮到場,她們同樣坐到四人身側,之後大廳內的燈光從外圈逐漸熄滅,直到最後留下中間唯一舞台上的燈光。
伊德莉婭撫琴,她並沒有開口,隻是依賴純粹的樂聲表達自己的情感。
那是格外深遠細膩的情感,其仿佛曆經各種滄桑,人事變遷,有種時光洗禮後的懷念和平靜。
最後樂聲緩緩停下,她也站起身來。
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年輕的孩子,你們好。”她來到六人身前,眾人也站立起身。
“老師好。”
“先坐吧,這是我給你們上的第一課,先不直接教授東西,而是想先相互了解下。”她揮揮手,從六人身前走過。
“我叫伊德莉婭,如今也是276歲了,無論對於歌姬,還是精靈而言,都不算年輕了,關於我的事情,想必你們在網絡上有過一定了解。”她緩緩渡步。
“年輕時的輝煌和張揚,如今再提意義不大,人性也是複雜多變的,但大家往往隻能看到其中一瞬的側麵和剪影,產生各種評價。”
“現在的你們可能對我有各種評價和想法,但我想說,這或許都不是真正的我。”
“我曾一度向往所謂的‘真實’,可後來發現‘真實’有時並不美好,有時形式上的美麗,會是對雙方都更舒適的選擇。”
她說著讓現場歌姬有點不解的話,但情感又格外充盈,讓幾位歌姬相信這確實是她毫無隱瞞的真心話。
“聽起來很困擾是不是,我想說的是,過於理想主義的人很容易被現實打擊,有時保持一點距離,會是更佳的做法,太過探究的人,會活的很累。”
“但作為歌姬的話,這種不過於探究的做法,會不會顯得有些敷衍,或者說不真誠。”布蘭琪開口。
“嗯,沒錯,是不夠真誠。”
“可真誠有時是會傷人的。”她轉而搖搖頭。
“我會教導你們,如何激發自己的情感,讓其擴散影響到周圍眾多人,並指導你們如何在洶湧的各種情緒回應中保持自我。”
“每個人的情緒和想法都不同,他們是真的,可作為歌姬,如果每個都去回應,最後隻會遍體鱗傷。”
“‘白玫豎琴’伊溫琪琳,她的事你們都知道吧,伊溫琪琳曾是我見過最有潛力的晚輩,數十年前,我們都以為,她會成為聯邦新的太陽,但結果你們也知道了,這就是不會拒絕的後果。”
“命運是殘酷的,你們注定無法回應所有的祈願,過於探究每個人的真實,會讓內心填上難以彌補的陰影。”
“所以,即便是歌姬,所能做的,也是有限的真實,你們隻能回應那些和你們一致,並能解決問題的人的心聲。”
“歌姬是寄托無數人美好祈願的名詞,但你我心裡要明白,即便是歌姬,也不是萬能的,我們能做的有限,所以注定我們要隱藏部分情感。”
“因為回應那些無法解開的螺旋,隻會把自己拖進僵死的黑洞,無法出來。”
“安慰彆人,同時保持清醒,不要過分沉浸其中,將自己也陷進去。”
“我們明白了。”在場的幾位歌姬艱難點頭,雖然還是有點晦澀,但眾人似乎也慢慢明白伊德莉婭想告訴她們的道理。
“很好,現在你們先一個個介紹自己吧,說自己目前的進度,和喜好的風格即可。”
“首先,從你開始。”
她的手指劃過數名歌姬,最後停在最左邊的那名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