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孟瀾看著江澤瀟灑離去的背影,眉頭緊皺。
江澤這樣漠視生死,傲慢冷漠的人。
真的要讓他住在許晚辭對麵麼?
他看著不遠處大氣不失精巧的亭台樓閣,若有所思地移開了視線:
江澤對修煉一途的在意人儘皆知。
如今許晚辭是他千年難得一遇的機緣,他定不會讓她出事。
哪怕是今日,他也從未想過讓許晚辭受傷。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她居然……
想起許晚辭當時的動作,他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
太清宗內知道她與仙尊之事的人並不多,他與幾位長老也分身乏術,沒有辦法時刻盯著她的作為。
萬一再有意外,有江澤在這裡,也能第一時間察覺製止。
想到這裡,他停下了讓江澤離開的心思。
隻是……
他擔憂地看向許晚辭,雖然除卻第一次是她自己動手赴死,其他皆有緣由。
可問題也在這裡。
她不會尋死,但也未曾求活。
若是再發生發生今日這般的意外,江澤能救下她第一次,還能救下她欣然赴死的第二次麼?
寧孟瀾皺著眉頭,開始盤算整個太清宗有什麼頂級的防禦法器。
既然上一個威力不夠,那他找一個半仙階的法器,總能護住許晚辭了吧!
這時,許晚辭好似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抬起頭,對著他平靜但恭敬地揚起了一個微笑。
這笑容太過熟悉,像極了之前從斷魂骨中醒來後的那個微笑。
甚至連弧度都沒有改變。
剛才她身上的痛苦與茫然,就好像從未出現一般。
她依舊是那個在所有人麵前平靜溫和的許晚辭。
可是誰都清楚,這隻是她的麵具,麵具之下的真實,是太過極致的痛苦。
以至於他們隻是窺得分毫,便已不忍再看。
寧孟瀾沒有發現,自己對許晚辭的態度,已經從一開始偏利用的看重,變成了真切的擔憂。
許晚辭根本沒有在意他的態度變化,又或者說,她根本未曾在意所有人的態度。
她微微垂眸,疏離從容地對著寧孟瀾行了一禮:
“晚辭多謝宗主搭救。”
她還沒來得及放下行禮的手,一旁回過神來的段子惟趕緊伸出雙手接在了她左手下方三寸的位置,虛虛地托著她受傷的左手。
不敢觸碰,卻也不敢放手。
“你的傷還沒好,不能……”他抬起頭,看著許晚辭淡然疏離,毫不在意自己傷情的模樣,垂眸咽下了後麵的話。
這時,許晚辭後退一步,也對著段子惟禮數周到:
“也多謝段師兄贈藥。”
段子惟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收到許晚辭的感謝。
因為他知曉,他做的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
甚至他都覺得,他用在許晚辭身上的那些靈寶丹藥,對她而言隻是……阻礙。
她並無生誌,隻是他想讓她活著而已。
想到這裡,段子惟看了許晚辭一眼,看到她溫和有禮,看不出絲毫傷痛的模樣,他有些沉默地低下頭。
“隻是一些普通靈藥……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