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也行。”
一張也行。
李安的目光落到女生肩膀上的大提琴。
顯然對方是在幫這名同行的男生爭取這張票。
“抱歉,這場音樂會不賣票。”
這時,女生倔強的小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失望。
一旁的男生站不下去了,小聲扯著女生的胳膊,“媛媛我們先回去吧,晚點再來看看。”
被喚作媛媛的女生不舍得看了眼海報上的曲目,悲愴是上半場的。
“等一下。”
兩人剛轉身走出了兩步,身後響起了工作人員的聲音。
現在的孩子有多機靈,隻用看女孩轉回頭那亮晶晶的眼神。
但李安相信剛才對方表情裡的那絲失望也是真的。
“來過來。”
兩人跟著李安來到一個避風的角落。
“現在打開免提給你們帶隊的老師打電話,要是你說的是真的,我送你們兩張票。”
李安並不想刁難兩個孩子,從他聽到兩個孩子在海報前密謀開始他就決定把身上最後的兩張票送給二人。
作為一名演奏者,這得算是他的第一批線下小粉絲了吧?
可作為一名老師,當聽到兩個孩子是藝考生,還從那麼遠的封閉式學校來的,他就不得不多問幾句了。
老師總是會考慮到學生的安全問題。
這在李安看來絕對不是多管閒事,說到底兩個孩子是衝著他這場音樂會來的。
而且這事還讓他趕上了。
結果女生的話疑點重重,有嚴重的撒謊嫌疑。
看似說的合情合理,有帶隊老師陪同入住酒店,營造出一種集體出行受監管的氣氛,接著明天一早還得繼續上課,藝考當前,不能再合理。
可她身上的樂器箱子出賣了她。
早晨上課,這都下午了,乾嘛身上還背著個碩大無比的琴箱到處亂轉,放在酒店不就行了嗎。
所以就從這一點就能說明兩個孩子極大可能的沒有開酒店。
那麼這就意味著他不清楚兩個人晚上聽完音樂會要去哪裡。
回他們自己的學校?
這打死李安也不信。
他的視角裡,這對疑似小情侶今晚不可能再回學校了。
當然,這一切都隻是他的推測。
所以他需要兩個孩子給他們口中的帶隊老師打個電話,如果這個女生說的都是真的。
他直接送票走人就完事了。
孩子想聽音樂會,這本來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好事。
十秒後。
女生還是支支吾吾的不肯打電話,這李安就明白了。
“到底怎麼回事,老實交代吧,不然一張票都沒有。”
聽到票,女生撓了撓頭,接著攤牌了。
結果李安猜錯了百分之八十,除了沒有帶隊老師是真的。
兩個孩子要連著三天早晨在這附近上小課,酒店提前一周就定好了,女生背著樂器在身上是因為放在酒店裡心裡不踏實。
女生為了證明自己這次說的話是真的,連房卡都拿出來了。
說著就要給李安看她和她學校老師的聊天記錄。
李安不用看,這回他信,樂器放在酒店怕不安全,這個說法太真實了,他藝考前的那段時間,周圍好多考器樂的同學也是和樂器形影不離。
“你們老師就這麼放心讓你們自己出來跑課。”
女生有些滿不在乎道“都這會兒了,班裡好多年同學都已經離校了,老師基本什麼都不管了。”
說著她覺得自己的口氣好像不太對,但想想自己說的也是真實情況。
“我們真的隻是想來聽這場音樂會,可實在沒有票,我們六個同學每個人都在三個公眾號裡留言了,結果一張都沒抽到。”
看著眼前這對同學無奈的表情,加上耳邊的話,再想想那些拿到好位置不來的人,李安心裡真挺不是滋味的。
從懷裡掏出了最後兩張票,這其中一張還是留給鄭海濤留的。
“這兩張不連坐,你兩湊活看吧。”
男生看到李安手裡的票,眼神一亮,“謝謝您。”
女生也是連聲道謝,都什麼時候了,有票就謝天謝地了,她可不敢再想連坐的事情了。
正準備伸手,可迎著李安嚴肅的目光又把手縮了回去。
“音樂會結束趕緊回酒店,馬上藝考了,明天還得上課,彆再去彆的地方瞎轉悠了。”
了解了兩個孩子的真實情況,李安也放心了。
說著把票遞了過去,就在這時一陣車子行駛的聲音傳來。
接著一輛黑色彆克停在了紅樓音樂廳門口。
傅天鳴從車上下來,“你怎麼來這麼早?”
李安沒時間再解釋,“來的正好,拿兩張連坐的票過來。”
傅天鳴沒搞明白狀況,不過還是麻利兒的從包裡抽出兩張票,兩步走上台階。
李安從傅天鳴手裡接過票,遞給了女生。
“音樂會還有三個半小時,彆再這晃了。”
說罷他轉身朝著音樂內廳走去,傅天鳴連忙跟上,小聲問“這誰啊?”
兩人沒走出三米,身後傳來“謝謝工作人員哥哥!
”
李安身型一頓,抬臂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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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哥哥?誰啊?”
“我也不認識。”
李安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
傅天鳴吐槽“你就是當老師當慣了,和我媽一個樣,沒事瞎操心。”
“大多數藝考生不是這麼過來的,過幾天人家可能就全國各地到處跑了,到時候走哪不是自己負責吃喝拉撒睡,壽昌到廣源才哪到哪。”
李安笑笑,沒在這個問題上再和對方糾結什麼。
他不認否以上傅天鳴的這些話。
誰讓他遇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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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東寫字樓九層。
陳璿開完管樂組教研工作會議回到辦公室,再次檢查了一下李安的禮服包,接著匆匆趕往了蓉城音樂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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