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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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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陳璿手上一個假動作讓李安誤以為對方把他剛說的這句話發了出去。
正要讓對方將依法內容撤回,見屏幕上原來什麼都沒有發出去。
頓時送了一大口氣。
陳璿要被李安的表情笑死了,頭頂的小丸子跟著聳動的肩膀抖得像個高中生。
她沒哪裡想到平日裡那麼澹定的李老師也有如此露怯的一麵。
李安懶的搭理,快速在腦海中組織語言,確定好幾個重點,咳咳嗓子,醞釀好情緒之後示意陳璿再來。
陳璿一手捂嘴,一手再次按下語音鍵。
“宋阿姨您好,等您來蓉城,第一頓飯一定給您包餃子吃。”
說完他點點頭,陳璿鬆手,嗖的一聲信息發了出去。
“這樣行嗎?”他有些不確切地詢問陳璿。
“行啊,”陳璿覺得很好啊。
兩人正說著,宋憐的回複緊跟著發了過來,一條14秒的語音:謝謝你李安,趕緊吃飯吧,都辛苦一下午了,最近蓉城天氣熱了,你們多注意身體,多盯著她喝水,少讓她喝奶茶飲料,嗷,你們快吃吧,阿姨不打攪你們了,缺什麼了就啃聲。
陳璿聽完按下語音鍵:“知道啦知道啦,他說謝謝您,我們什麼也不缺,他還叮囑你以後值班的時候也彆湊合吃。”
鬆手,再發,“媽你也快吃吧,不說了不說了。”
說完她放下手機。
李安伸出大拇指,“陳老師夠意思。”
陳璿得意:“一杯奶茶?”
李安立馬搖頭:“不行,阿姨都給我放權了,你以後一周隻能喝一杯,彆到時候阿姨知道了給我治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
陳璿又笑,原來這種事情還能這麼開心。
“宋阿姨說話還挺溫柔的。”李安說著遞去一付勺快。
陳璿接過,叨起一片黃瓜就往嘴裡喂,“我什麼時候給你說過我媽說話凶悍了?”
李安想想也是,大概是陳璿被“逼”離家出走這件情讓他對陳璿父母產生了一種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
長嗯一聲,他點點頭,“快吃快吃,今天的黃瓜我特意少放了點醋,還酸嗎?”
陳璿搖搖頭,鼓囊著腮幫子,“正好。”說著一口咽下,“不過我爸可能和你想象的差不多。”
“叔叔在你的問題上一直很強勢嗎?”李安夾起一片魚放進陳璿的菜碟。
怎麼說呢,如果這個問題放在去年今天,陳璿會不假思索地回答是。
可經過一年的蓉城生活,一些經曆和見聞讓她有些不確切了,尤其是今天再回頭看表姐,加上魏方媛姐姐的故事,再對比自己,她不能說她的父親在她的問題上有那麼強勢了。
或許她今天的生活狀態也離不開她藏在骨子裡的反叛精神。
也或許是她覺得父親一直對自己的關心不夠,或是她期盼的那種關心不夠。
總之無論如何她不知該如何在她爸的身上界定強勢這個字眼,鑒於李安提出的問題她無法給出一個明確回答。
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也在剛剛提醒過對方,“他看起來很嚴肅,有種很不符合時代氣息的老乾部感覺,說話總帶著一種教條口吻。”
李安大概很難從陳璿提供的照片上將這種描述融為一體,有一說一,他覺得陳璿老爸在照片上看起來還是挺有現代感的。
“還很愛喝酒。”陳璿補充。
李安總算有了一個著手點,“一直聽說你們膠東人能喝,你覺得我和你爸誰能喝?”
陳璿停下送到嘴邊的餃子,思考片刻,認真道:“不好說。”
“哈?”
這可不是李安想聽到的答桉,心裡想著陳璿爸爸這麼能喝麼,“他能喝多少白酒?”
“他和我小叔他們平時都喝啤酒,一頓一人十五六瓶這樣,多的時候我也沒什麼印象,我平時和他們吃飯都會先走,”陳璿回憶道,“我媽也能喝五六瓶。”
咕嚕,一個人,十五六瓶,還有多的時候...李安:“是...親小叔嗎?”
陳璿:“當然啦。”
李安:“你幾個叔?”
陳璿:“三個。”
李安:“大舅和小舅能喝嗎?”
陳璿:“大舅比我爸能喝,小舅比大舅能喝,我記得有一次小舅中午在我家喝了一瓶白酒下午還能去上班。
李安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這兩家人都是什麼基因,一想到如果有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飯桌上爬回家。
這一個個酒量也太嚇人了...
“我客觀說,給你家當女婿,壓力也太大了,就這幾個叔叔舅舅酒桌這一關,就不是一般人能走著出去的,你們膠東酒文化又那麼盛行。”
陳璿其實不喜歡這種文化,她更喜歡大家隨意點,像每次和這邊的同事朋友聚會這樣,大家隨時都可以停下。
不過嘛,她仰臉笑問,“這就怕了?”
李安苦笑:“不怕你信嗎?”
陳璿笑的頭頂的小丸子又晃了起來,“放心吧,有我媽在你不會出事的,我媽很不喜歡我爸喝酒,如果你要是不喝酒的話,可能還是加分項哦。”
這麼一聽李安心裡有數了,“看來得先把阿姨哄好才是,還有什麼注意事項快點都告訴我,萬一哪天阿姨忽然來了我也好提前有所準備。”
“她哪有時間過來,”陳璿說,“不用那麼刻意啦,其實除了在我的問題上他們有時嚴厲一些,平時在生活中他們都是很通情達理額人,隻是我爸特彆愛嘮叨,話特彆多,到時候你彆嫌他囉嗦就行,可能他的一些觀點你是不讚同的,但儘量彆反駁他,隨他說就行,不然他非得把你說到服才肯罷休。”
“我媽工作特彆忙,平時也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種點花花草草,研究研究菜譜,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給我做水煮牛肉,我拍了照片,後來發給她的時候她還問我你淋油的那團花椒麻椒碎是用擀麵杖自己碾的。”
“對對,”李安想起來了,那會他正在燕京參加比賽,中午接到陳璿電話問他水煮牛肉怎麼做的,他還以為陳璿要自己做,搞了半天原來是和宋阿姨交流起來了,“你當時怎麼不給我說。”
陳璿:“不想擾亂你備賽嘛。”
一頓,“所以我覺得你和我媽肯定能說到一起。”
說著不用那麼刻意,可陳璿還是不知不覺的和李安說了許多。
那天在廣源門口,李安和她開玩笑的口吻談到關於“早點好還是晚點好”的問題,她當時沒有做好回答這個問題的準備,後來幾天她也不時在想,發現這個問題好複雜。
這牽扯到一係列問題,首先他們基本要定在蓉城,工作雖然不穩定,但基本方向和大體輪廓是清晰的,那麼結了就要麵臨要孩子的問題。
天呐,她居然想到這個問題,可腦海中就是浮現出這個問題,好吧,他們工作那麼忙,孩子誰來照顧,自己的父母距離退休還有不短的時間,李安父母這邊倒是後年就都沒什麼事了,可他們連自己的房子還沒有著落,到時候父母來了住哪,是一起住還是分開住,還有孩子的教育問題...
她第一次覺得這些問題距離自己可以這麼近,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也沒覺得有那麼大的壓力,好像隻要李安在身邊,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而且想到一些畫麵,她心底滋生出的那種幸福感是難以言喻的。
越想,她越覺得自己就像是快要告彆某一段生活一般,她不得不讓自己暫緩思緒的腳步。
一切都得回到眼下,凡事都得一點點循序漸進,尤其是這件關於決定兩個人,決定兩個家庭的命運事件。
還有一個她等待的答桉。
那天下午的最後,她回答了李安,說,等你想好了,我就想好了。
關於她所考慮到的這一些列的問題,她不知道李安有沒有在與她開口前是否考慮過,又考慮到了哪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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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是否應該再簡單的交流交流?他也不確切
但她覺得讓李安開始漸漸的多了解一點自她的家庭,是她向那一步邁出的第一個態度。
或許有人得知他的想法會勸告她,喂,陳小米同誌,你還不到27哎,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你各方麵條件都足夠優秀,即便暫時的工作談不上穩定,可你手藝傍身,哪怕在未來也完全足夠養活自己,根本不愁在婚戀市場上成為過剩產品,你乾嘛這麼著急,去考慮把自己一輩子都交代出去的問題。
傻不傻啊,2022年了!
可陳璿就是這麼一個人,向來我行我素。
去年,任何沒有經曆過的事情對她來說是一種新鮮的生活體驗。
今年,這點依舊沒有改變,在此之上,她懂得了該如何參照現實。
最壞的結局不就是一拍兩散麼。
再直白點吧,儘管結婚是件很複雜的事,但她一點也不怕。
“唉唉唉。”
李安已經一個餃子下肚,見陳璿還在發愣。
“嗯嗯嗯。”
陳璿沒有發愣,她就是在想有沒有租房子結婚這種可能,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孩子可以稍晚一點要,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吧,等他們有了自己的家,爸爸媽媽們都退休了。
“快吃快吃,今天的餃子相信我,你這輩子都沒有幾次機會能吃到。”
李安的話,成功將陳璿的思緒拉回,定睛一看,李安正想看傻子一樣的看自己,頓時心說不行不行,自己在想什麼啊,這個人還沒有說要娶自己好不好!
自己乾嘛這麼上杆子!
忽然她有點惱,狠狠一口將餃子吞下。
第一口咀嚼,牙齒劃開薄紙般的餃子皮,一點湯汁順著她的齒間留下,豬肉的香白菜的甜,一瞬在她口中炸開,還有點不同於上次的鮮味。
一口到底!上下牙碰撞到一起前的那一絲爽口感,讓她滿臉驚喜。
“蝦仁!”
陳璿快感動哭了,小時候媽媽每次包餃子都會往裡麵塞一粒蝦仁。
像是回到小時候的她,根本來不及再多思考,接著兩次咀嚼,她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李安說這個餃子她一輩子都沒機會吃幾次,關鍵根本不再蝦仁!
餡子的口感為什麼會有一種那麼彆致的q彈感。
咽下立馬夾起第二個再次喂到嘴裡,“啊?”
第三個,“為什麼?”
第四個,“好神奇。”
陳璿發現自己根本舔不出餡子裡的肉粒,q彈的感覺嚼幾下就在嘴裡融化掉一般。
嗬嗬,李安得意的分享了他今天下午的經曆,具體講了兩斤豬肉怎麼化成了肉泥。
陳璿聽完大為觀止,原來還真是八度水餃...
“你是怎麼來你想到的呢?”她好奇。
李安笑:“我也是無聊,剁餡子沒意思,就用刀打節拍,結果打著打著想到那天給幾個本科生講八度演奏,教他們怎麼用手腕。
”
“哎我一想,剁餡子的時候我們把胳膊放鬆,全靠手腕抬刀,抬起來那一刻手腕往下墜落的那瞬,就是非常好的一種鏈接八度音的狀態,實際上想想演奏八度的過程中,手指是需要這種主動下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