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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口,等車中的老湯也發現今晚的月亮有點圓。
沉默片刻,“確定查清楚了。”
一旁吳複生歎氣,“最近一班回海市的飛機是十一點半。”
“她應該早就訂好了機票。”
說著吳福生雙手插進頭發,揚天搖頭,“都怪我,全都怪我,如果我”
“好了,”老湯抬手打斷了吳複生,拍拍對方肩膀道,“好好想想一會兒見麵怎麼和她說吧。”
兩人再次沉默下來。
老湯也一直在分析眼下的情況,理順幾個關鍵環節之後他也冷靜了許多。
首先他也認為覺得金佳琪應該是要回海市。
不然對方把兩個行李箱全部寄回了家,身上就一個手機一個包,說句不好聽的連一件換洗衣服都沒有,她不回家她還能去哪?
其次如吳複生所判斷,對方應該提前訂好了回家的機票。
現在來看,23:30,這個時間剛剛好。
既然對方選擇在車琳的演奏結束離開,想來也是為了等著看車琳的決賽。
決賽是抽簽製,沒人知道車琳什麼時候上場,有可能第一個,也有可能是最後一個。
但是比賽差不多十點不到就結束,所以無論車琳第幾個結束,對方都可以在臨近比賽找一個時間節點說去衛生間。
之前隻用把房退了行李寄走即可。
正好下午那個時間他和吳複生都不在,這更給對方創造了條件。
至於對方訂票的時間,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他們從九龍溝回來之後。
那晚篝火晚會上,吳複生那句“我給你當伴娘”把他都傷到了,更何況是作為當事人的金佳琪。
或許當時金佳琪隻是傷心欲絕,動了提前回去的想法,或許對方並沒有真的決定真的要提前回去。
可大概吳複生的爽約是壓倒駱駝最後的一根稻草,讓金佳琪下了這個決心。
最後,以上這些分析都建立在金佳琪確實去了天蜀機場,並要乘坐十一點半這班飛機回海市。
如果不是。
他不敢再想。
茫茫大的蓉城,他們如何在黑夜去哪一個電話關機的人。
“上車!”
這時,一輛白色雅閣在路邊停下。
齊國娟打開車窗對路邊兩人喊道。
兩人趕忙上車。
齊國娟不敢耽誤,接著駛上主道。
“現在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了嗎?”
車裡,齊國娟的聲音沒有空調冷,但依然讓坐在後排的老湯感到一絲悚然。
老湯覺得他來說比較合適,剛準備開口,吳複生從他們去九龍溝講了起來。
吳複生講完篝火晚會,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他像是聽到了齊國娟咬牙的聲音。
齊國娟:“我服了,你這兩天就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嗎?”
吳複生:“本來我們約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吃飯。”
齊國娟:“然後呢。”
吳複生:“中午臨時有點私事,我和她商量把這頓飯推到了晚上。”
車廂再次陷入沉默。
齊國娟:“很好,真的很好,我不知道什麼私事對你這麼重要,我也不知道琪琪在你心裡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一頓,“但是我告訴你,昨天下午我們在街上的時候,我發現了她的情緒不對,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
“她在我這藏不住事,但是昨天就怪了,我怎麼問她都說沒事,我問她是不是和你吵架了?”
“她沉默了一會,說和你沒關係,是她自己的問題。”
吳複生:“.”
齊國娟:“吳複生,你知道那天我們在蓉城音樂廳吃飯,點菜的時候她偷偷給我發信息說你痔瘡犯了,不能吃辣。”
“出來到停車場給我說你暈車,讓我開穩點。”
“吳複生,你有心嗎?”
“有的話,就放過她吧,彆再折磨她了。”
“你知道她的手機為什麼永遠有電嗎?”
“你知道她為了那次比賽準備了多久嗎?”
“你知道她為那次比賽付出了多少嗎?”
“你知道她為什麼決賽沒有發揮好嗎?”
“你知道她為什麼申請提前畢業嗎?”
“你真的一點都不自責嗎?”
“我求求你放過她吧。”
沉默不是誰的保護色,齊國娟的接連的質問,一拳一拳砸向吳複生的心臟,他隻是快喘不過氣。
因為他明明什麼都知道。
與金佳琪之間,他像是一直躺在一張舒適溫暖的大床上。
對方用包容和陪伴為他編製的安全感早已讓他忽略沒有人可以一直義無反顧地一直付出。
當那張大床憑空消失,他狠狠落在地上,摔得比任何時候都狼狽。
就如此刻。
這是他罪有應得。
他也不想為自己曾犯下的錯誤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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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必須要找到金佳琪,站在對方麵前親口告訴對方,他會說我愛你。
無論結果,他要為自己的青春畫上一個句號。
“麻煩再開快點。”
“拜托了。”
夜色下,隻見白色雅格用蹩腳的超車,再次加速。
緊接著,緊隨其後的灰色越野也加速跟上。
方正為了追上齊國娟的車費了不少功夫,他很想告訴齊國娟這個點的主乾路車流太大。
他很想建議對方關掉導航,走繞城高速。
他覺得今晚就像是一場不確定的冒險。
他希望今晚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
方正握著方向盤,車裡循環著久石讓武道館25周年紀念音樂會的數字傳記。
當龍貓的主題曲響起,充滿陽光的振奮旋律和如風般輕盈的節奏讓他興奮起來。
“會的。”
他字正腔圓地對自己說道。
說到龍貓,方正想到了那兩個鄉下小孩,想到了一顆顆被埋下的小小種子。
想到了小車琳。
“啊,不知道小琳琳今晚會不會得償所願。”
方正有些遺憾錯過賽果頒布。
但老實說,他在車琳後半段的演奏確實被嚇到了。
音樂裡那股義無反顧的衝鋒精神讓他感動,他能感受到車琳內心對贏的渴望。
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車琳。
就像藍天杯的決賽上,車琳帶病上場,哪怕最後將自己透支倒在舞台上。
今晚這三個孩子都想贏,但是隻有車琳身上才有那股傻傻的隻知道向前奔跑的勁頭。
純真得像個隻想跑到終點的孩子。
摔倒一次沒關係,爬起來拍拍膝蓋繼續往前衝就是了。
這就是童真,這就是他眼中的車琳。
一個沉默的小孩,一個倔強的小孩,一個成天背著紅色小書包,還將家門鑰匙用黑繩掛在脖子上的小孩。
一個讓他在真實世界裡感到童話般溫暖的小孩。
或許。
方正忽然有一種預感,車琳會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