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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嘛,尤其是梁蕙蘭這種出身,活到這個歲數了,人生前半段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所以有些事啊,她早就看淡了。
到頭來,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比什麼都重要。
但話雖如此,可孩子們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們能淡然的置身事外嗎?
就在一旁看著?
不能夠啊。
梁蕙蘭也沒給魏方媛的舅舅打電話,而是打給了她的一名老同學,前後聊了得有十分鐘。
正好借著這個事情,梁蕙蘭也有點彆的想法,前段時間他和女兒還聊聊她的想法。
掛了老同學的電話,梁蕙蘭給女兒說了一聲。
老魏全程就在旁邊默不作聲,要換做從前,老魏是肯定不會讓媳婦打這通電話的。
老魏向來不喜歡麻煩彆人,這事他也有自己的辦法可以處理。
“林彥今年多大了?”
睡覺前,梁蕙蘭問老魏。
老魏:“入秋三十四。”
梁蕙蘭:“這到辦公室之後,坐了有三年了吧。”
老魏:“差兩個月。”
梁蕙蘭:“去年局裡年度考核又是優秀。”
老魏嗯了一聲。
片刻,梁蕙蘭:“年限早夠了。”
過了一會。
老魏:“你說當個校長怎麼樣。”
梁蕙蘭:“快睡覺吧你。”
說著梁師娘啪的一聲將床頭燈按滅,翻過身子不再搭理老伴。
老魏見狀也翻過身,搞得誰很想理你似的,有話就不能好好說。
再說當個校長怎麼了。
我看就挺好。
午夜的風扇呼呼的吹到後半夜,吹的老魏心煩,遲遲入睡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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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一周時間,李安又過上了他開心愉快地教學與練琴的日子。
幾個小家夥經過課次調整,也徹底進入了考級衝刺狀態,幾乎每天的打卡視頻都有進步。
這讓他很欣慰,有時候看著孩子進步比他自己進步還讓人開心。
說到孩子的進步,也有令李安頭疼的地方。
羅霄然。
已經給羅霄然上了三節課了,很遺憾,或許拿顯微鏡才能看到羅霄然的進步。
如果說這孩子因為懶惰,不上進,也就罷了。
可這孩子太刻苦了,每天攔都攔不住的往琴房裡鑽。
那天給羅霄然下第三節課的時候,李安說:“羅霄然,明天彆練了,休息一天。”
他還用健身的原理給羅霄然舉了個例子,“伱得讓身體恢複一下。”
兩件事或許有那麼一丁點的相似之處,但李安可從來沒有對小車說過這樣的話。
他也是抱著一絲幻想,在想說不定休息一天真的會發生點變化。
把一個向來以實事求是為教學原則的老師逼到心存僥幸幻想,從這一角度看,或多或少也能反應羅霄然目前的情況。
可羅霄然卻說:“老師,我每天睡五個小時就能全天保持旺盛精力。”
孩子一米七幾的大個子,對著李安一臉認真的以為老師隻是怕她太辛苦,怎麼說呢,也挺可愛的。
所以李安能說什麼,能說你彆練了,練也是白練,讓自己休息一天不好嗎?
他說不出開口,他隻能說:“行,那你就練。”
羅霄然:“老師,我這幾天繼續練音階嗎?”
三條音階練了一周半了,這就是羅霄然每天六個小時的總進度。
李安沒辦法:“對,繼續打著節拍器連音階。”
羅霄然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進度是整個藝考部鋼琴學員中最慢的,高興地用力點頭,就好像用力點頭就能給她帶來節奏感的buff加成。
或許用力點頭會給羅霄然帶來些什麼,李安不知道。
但每每見羅霄然這股樂觀的堅韌勁頭,他心裡就不是滋味。
如果老天再多眷顧這個孩子一點,多給這個孩子的音樂靈感加上那麼一兩點,那該多好。
這麼愛練琴的孩子,從來都是少數的存在。
李安為此把魏老師的教學筆記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羅霄然這一款。
或許羅霄然真的不適合學音樂,至少不適合學鋼琴。
話雖如此,不過李安還沒有動過放棄的念頭。
再觀察觀察吧。
除了這些以外,李安這一周就沒什麼事了。
和魏方媛吃完飯的第二天,他就找秦勇簡單的交代了一下,雖沒有當麵給秦勇打包票,但他也把林彥的話傳達了一部分。
秦勇也沒有再多問,這種事情和交情沒關係,李安說到哪,他就隻能聽到哪。
晚上兩人吃了頓飯,飯後秦勇給李安塞了個紅包,李安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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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四天後,第四屆蓉城青少管樂比賽更改比賽場地的消息就在圈裡不脛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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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廣源教育局也沒有什麼動靜。
但就在距離比賽還有三天的傍晚,劉大光正在陪女兒練琴,鋼琴上的手機震了起來。
劉大光一看號碼,“丫丫你先自己練一會兒,爸爸接個電話。”
“好!”劉小丫自己練了起來。
劉大光拿著手機快步離開女兒臥室,來到客廳將電話接起,平日裡像是不會壓低嗓門說話的劉大光少有的對著電話卑躬起來。
“誒,張科長。”
不知道這位張科長電話裡和說了什麼,劉大光整個人都塌了半米。
“不是張科長,”劉大光乾笑兩聲,像是想用笑聲來提醒自己一切還在自己的掌握中,“您這會”
不待劉大光說完,張科長將其打斷:“劉團長,就這樣吧,明年爭取把場地設施工作做到位。”
接著電話被掛斷。
劉大光立馬拉開通訊錄,把能打的電話都打了一圈。
最後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
教育局因為場地安全審核不過關,臨時將比賽場地改在室文化廳。
宛如被一把隱隱作現的尖刀抵在喉嚨處,劉大光連呼吸都困難。
場地審核的問題他明明已經處理好了。
如果要換場地,為什麼他接到的是最後通知?
如果隻是更改場地,倒也還好,可眼下的情況不容他半點樂觀。
他一個電話都打不通,這已經說明事情的嚴重程度了。
怎麼辦?
26度的空調冷風都止不住他掉落不停的汗粒。
他到底得罪誰了?
這無疑是要砸他的蛋糕,如果這事放在去年還好。
偏偏馬上和書人的合同就要到期,六一晚會已經惹得校董不開心了,這次要是拿不上獎,想到此處劉大光不敢再想下去了。
“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劉小丫從臥室裡探出頭,“你好了沒有啊?”
劉大光連忙整理好表情,回到女兒臥室。
劉大光坐在女兒身旁,可如何也靜不下心聽女兒練琴。
晚上哄女兒入睡後,他上床接到了妻子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