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蒽聽盛苑如此說,不由瞪圓眼睛。
她看稀罕物般仔仔細細打量著妹妹片刻,驚奇之情翻湧:
她這妹妹莫不是個天才?
這要好好的培養起來,那以後若是女子真能科舉了,妹妹豈不有望考上進士?若是再努力些,說不得還真能考進一甲!
這樣想著,盛蒽的心火熱起來。
盛苑讓她姐的炯炯目光給看的瑟瑟發抖。
她悄悄問係統:“姐這是咋的了?會不會打算悄悄打我一頓?”
係統看了看盛蒽,又看了看自家宿主,言語極其肯定:【放心吧,不會的!要打,也是直接動手,不會悄悄的!】
盛苑:“……”算了,跟這糊塗係統說不清楚!
哼!還是得靠她自己啊!
盛苑悄悄吸口氣,眨眨眼,很努力的笑著朝她姐姐賣萌。
“咳咳。”被盛苑用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盯著瞧,盛蒽猛地從美好的設想中緩過來。
唔,她看著妹妹這傻乎乎的笑容,咋看都不是出奇聰明的樣子。
所以想了想,她琢磨著再跟妹妹確認一下:“小九兒,你是從哪本兒史書上麵看到讓你受啟發的記載呢?”
盛苑對此記得很清楚:“《前齊史談》裡說的!”
這個前齊在大燕之前,跟現在這個大齊還真有些關係。
據說現在這個被大楚吞並的大齊的皇室,是前齊皇室的旁支後人。
盛苑記得她爹閒話時曾說過,承元帝責令整編有關大齊的史書時,為了後人更好分辨,讓史官稱此齊其為後齊。
“關於齊明宗那條,裡麵說‘明宗少時不聞於謙宗,出宮立府鮮有人問,廢後廖氏與明宗同讀於其伯廖耘門下,後成婚;廖氏為王妃,常與明宗出入廖門。謙宗愛耘才華,重之,曾於文淵問諸子學問,耘皆讚之。後謙宗聞明宗求學於耘,自此注重,明宗漸達。’”
盛苑一口氣將自己看過的內容背了下來,不看她姐的表情就繼續說:“明宗繼位之後,關於廖氏還有記載呢,隻是字數很少,‘後廖氏為明宗所憎,廢之,遷於冷苑;廖氏一門不恭,明宗數次斥之不臣,遂懲之。’這裡說的含蓄,可實際上呢,其他史料佐證,廖氏男丁被殺,廖氏九族流放!廢後廖氏自縊。”
盛蒽看著妹妹一副“我有理論我全對”的表情,頓感自己的史書似乎白讀了。
可是……這些史料說的不是政治鬥爭、皇權和外戚之間往來角力麼?怎麼還牽扯了兒女情仇呢?
不對!盛蒽忽然發現自己剛剛的思路似乎受了妹妹的影響。
“你不能這樣想!史書麼,寥寥幾筆,怎麼可能寫儘當時的情況?主要是吧,這裡麵的鬥爭,要是隻用男女之情考量,未免太淺薄些。”
盛苑卻不這樣認為:“就像姐姐說的,寥寥幾筆不能將那些往事寫全,可是世間事卻能用情來說,有情是情,無情不也是情?”
“……”盛蒽頓了頓,覺得自己好像要被說動了?
不過她才九歲,和三歲的妹妹談論這個問題不合適吧?
於是,盛蒽清了清嗓子:“算了,這話題過去吧。”
“哼!”好容易能辯論辯論,結果她姐卻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這不浪費她感情啊?
盛蒽不高興的撅起嘴:“人家為了讓你以史為鑒,好不容易編故事給你聽,你還不領情!”
【就是!就是!】係統忙點頭,它等了許久的誇獎都沒到,真讓統失望!
盛蒽心知妹妹城府簡單,她大概是真怕她吃虧,才這樣費力想出這麼個故事來。
推己及人,要是她為對方努力著想半晌,對方卻不領情,她大概也會傷心難過。
這樣想著,她捏捏妹妹肉呼呼的小手,篤定的跟她說:“你放心,就算真把我放在故事裡說的處境裡,我也不會落得那樣結果。”
盛苑沒想到她姐還挺自信,忙問:“為何呢?”
為何?原因是很多啊,可是盛蒽卻不想多說。
隻不過盛苑不是個能將就的,她這欲言又止可讓她難受了,登時耍起了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