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向潯說完這話,又仔細叮囑鄭氏:“姨母說,元後和懷恩太子是陛下的逆鱗,定不能沾惹上,否則不堪設想。”
鄭氏聽得心裡大驚,臉色猛然一變:“若是如此,施家豈能有好?以漁姐又該如何?”
旋即,她又勉強振作,安慰自己似的說:“不至於太過吧?大楚立國至今,已有四十餘載,想來再大的恨意……也該淺些了?”
“不可能!”盛向潯聞言,卻是斬釘截鐵的搖搖頭。
然後,他繼續小聲說給她聽:“你可知道陛下登基之後便著手修建皇陵?”
鄭氏點點頭。
這誰不曉得?
盛向潯眨著眼看向四周,明明沒有旁人,卻讓他說出了竊竊私語的氛圍:
“陛下打開始就計劃著將皇陵分成帝陵和後陵兩部分修。
據說,帝陵完全是按太傅府的格局修建,陵室更是按照陛下和元後在太傅府的院子設計。
裡麵隻有陛下和元後兩個位置。
直到後來懷恩太子夭折,陛下才又添了這位小太子的位置。
姨母說,陛下早已留下禦旨,說待他去後便封掉帝陵,再不讓旁人接近。又說繼任皇帝帝陵要另建,五十裡內不許動工。
十數載前榮安太後薨,也是進了距帝陵幾十裡遠的後陵。”
鄭氏聽他說這些,心裡不由為施家捏把汗。
不過緊張之餘,她還有些好奇:“如此說來,元後和陛下感情真如傳言說的那般鶼鰈情深?”
可是若真如此,秦皇後又是怎麼回事?她記得三郎說過,秦皇後是從側室升為繼後的。
提起這個,盛向潯知道的就更多了。
“我記得以前與你說過,秦家那一大家子不做人,竟搶了姨母的婚事?”
鄭氏點點頭,她記得。
盛向潯歎口氣:“當時事情哪裡這樣簡單?那些人心思狠毒,設局算計的可不僅僅是樁婚事,他們恨不能要了姨母命呢!
幸好姨母警醒才得以脫身,可就是這樣,她都差點兒進家廟啊。
母親不舍得唯一妹妹受苦,苦思冥想之餘,記起手帕交來。
她老人家在閨中時就和元後關係莫逆,元後跟韓家退婚鬨的滿城風雨,亦是她多番陪伴。
陛下雖然娶元後時承諾再無二色,奈何其母,也就是後來的榮安太後不喜,兼之元後婚後一直無子,故而他們夫妻一直麵臨著壓力。
到後來榮安太後還下了通牒,威脅陛下做出選擇:要麼陛下納妾,那麼薑府休妻。
母親想到這些,便找元後說項,隻說名義上是將姨母嫁進薑府做側室,實際上讓姨母認他們夫妻做兄姊。
這樣一來,既可以救姨母一命,好脫離秦家的掌控和算計;二來也能給他們夫妻解圍,暫時緩解壓力。
陛下和元後心善寬厚,聽說了姨母的遭遇,同情之餘見了姨母一麵,彼此說開之後,這才娶了姨母進府做側室。”
鄭氏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些內情,驚歎之餘,好奇的看向盛向潯:“三郎,這些本該是秘聞的事,你是如何知曉的如此詳細的?”
“嘿嘿!就這樣的秘聞,我知道的可多咧!”
盛向潯得意的看著鄭氏,笑嘻嘻說:“我三五歲時,大人們最喜歡等我睡著了說悄悄話咧。
母親和姨母的說話,母親和嬤嬤的悄談,還有我姨母和嬤嬤的私語,以及底下的嬤嬤、宮人們的聊天兒,我裝睡的時候全都聽到過!”
看他說的得意,鄭氏登時恍然,一拍手:“破案咯!我就說苑姐兒喜歡偷聽的根兒在哪兒!原來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