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盛苑左手拿著水果,右手拿著點心,坐在軟墊之上,控訴著雲家。
說到這兒,她這話聲一轉:「雖說罰我的是爹娘,可這事兒也不賴他們,我曉得他們為何生氣。」
她把果核和點心碎小心翼翼的攏在帕子裡,一邊檢查衛生,一邊小聲嘟噥:「他們是生氣我喊著要納雲雕做妾,還把他衣服剝掉了。」
噘著小嘴的盛苑盤坐著,手杵臉頰看向銅燈:「他們是怕我名聲不好,成為旁人的笑資。」
「當然,這是一方麵咯,可能他們更怕我恃寵而驕,真成傻大膽,長大了給自己招惹事端,我都明白噠。」
她理解的點點頭,自說自話著歎口氣。
不過歎氣之後,她卻氣勢一變,揚著小手說:「可是,我不能因為怕給自己找麻煩,就前怕狼後怕虎吧!君子生於世,有所為有所不為!隻要遵從心中的義,就該坦坦蕩蕩有所作為!若是連我自己的姐姐都不能保護,我又如何能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胸懷!
哼!再說了,都說刀子不割自己身上不知道何為疼!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曉得被搶的滋味,看他還敢不敢用這手段算計人!
他們都以為我是因為仗著皇上和皇後的寵愛才這樣肆無忌憚,可是我自己清楚,不是這樣的……我既然要走仕途,就不可能將前途己身係於寵愛之上。」
正正經經說了幾句話,盛苑又活潑起來了,她拍著胸脯跟祖宗顯擺:「咱是聰明人呐!幾歲的人做幾歲的事兒!這道理他們大人都不懂欸!說也說不清!總角小兒要納妾就是笑談,誰能當真呢!連順天府尹都不當回事兒!隻覺我是拿那家夥當玩具了。
這也就是我之前沒自己來過祠堂,要是之前來過,我就不立刻把那雲雕送到順天府衙了,先帶這兒來抽一頓,讓您們也解解氣!」
聽著盛苑開吹,躲著的係統恨不能捂臉,它可太難咯!
盛苑在那兒喋喋不休,又是檢討之前抽的不過癮,又是複盤當時情景,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多的對策。
她家祖宗聽得煩沒煩不清楚,倒是祠堂裡躲得三位想捂耳朵了。
可憐後堂的盛國公,腦袋都大了。
他怕這小丫頭害怕,又不放心她自己在這兒,就想著陪她跟這兒呆著,晚膳前直接帶她回安和堂去,等到天亮再送回詠繁苑,對那狠心的兩口子說是在祠堂呆了一晚上也就是了。
他提前躲在這,是想給這孩子驚喜。
隻是怎麼都想不到,這丫頭自打進來,不等他說話,她就說起來不聽了!
一個多時辰了,不累麼?!
想到小孫女兒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跟祖宗要果子吃,盛國公覺得,這孩子真累不著!
從祠堂側門提前進入的盛向潯和鄭氏,也是無語的倚在側廳椅子上。
他們兩口子打算等她進來半個時辰,再過去跟她談談。
該說的道理跟她說,該講明的緣由跟她講。
可惜,這丫頭一通話嘮下來,更印證了他們之前的想法兒:
這孩子該懂的都懂,可惜,就是太懂了啊!
……
盛苑看著忽然走出來的祖父和爹娘,懵了!
雖然她祖父和爹娘看見對方後,也懵咯!
最後,作為他們雙方爭吵和和好的介質,盛苑被表現的若無其事的大人們,又帶出了祠堂。
看著外麵明媚陽光,盛苑忽然發現,自由真可貴!
回到自己院子,頓悟的盛小九,發現了應對問題的又一扇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