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海棠小築的花圃間,盛蒽和舒雅靜對坐品茗。
端莊秀雅這二人,遠遠看著,舉止溫吞,閒適愜意。
絲毫不見之前那人仰馬翻的混亂。
唯有在盛蒽肩膀打盹兒的胭脂,提醒著她們剛剛的混亂很真實。
品過香茗,盛蒽放下茶盞,笑看不遠處的花海:“舒二小姐,您養的花草,這看著就和旁人的很是不同,許多原本過了盛開時節的花草,竟然還能開得這般向榮!”
“大女郎謬讚了。”提起自己所長,舒雅靜臉上笑容格外熠熠,那雙眼尾微調的眼眸似乎閃著光。
“我可不是和您客氣啊。”盛蒽彎著眼眸,嘴角噙笑著說,“我記得您於雲棲書院附學,那裡有個侍弄花草極好的先生,好像姓秦?”
“姓秦?大女郎說的是語芩先生吧?先生姓容,字語芩。”舒雅靜眼底笑意愈發明朗,以手遮唇笑言,“書院裡侍弄花草有名的先生十數個,卻沒有姓秦的,若說名和字上有關聯者,為語芩先生一人。”
盛蒽聞言,恍然而赧然:“卻是露怯了,應該就是這位先生。”
“您可是認識容先生?”聽出盛蒽要談論這位先生,舒雅靜的疏離少了許多。
“我若認識語芩先生,也不會剛剛鬨笑話了不是?”自嘲過後,盛蒽收了笑容,認真言說,“自從女子科舉開始,許多門路也朝女郎大開,其間,朝廷就有招女司農官之意,招錄人員亦包括善蒔花弄草者。這位先生就負責報名事宜,不知舒二女郎可知?”
舒雅靜微怔:“我、我、我不知也……從、從不曾聽聞,不知大女郎何知?”
盛蒽笑言:“國子監學,常能較外麵知道的多些早些。”
舒雅靜眼底透著羨慕。
“我看舒二小姐於花草稼軒方麵多有天賦,何不試上一試?若能稱,雖官職不大,可給朝廷辦事,領朝廷俸祿,也很體麵。”
“這……”舒雅靜有些猶豫,隻是片刻後,她不舍的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我這人無能,怕不能勝任。”
“舒二小姐莫要自謙,誰不是從懵懂無知開始學起,隻要你有天賦、毅力,沒有不能勝任之說。”盛蒽言說完,又自嘲似的搖搖頭,“看我,有些多嘴了!每人有每人的追求,我隻這般說說,您隻這般聽聽,怎樣選擇還是看您。”
舒雅靜有些心亂,勉笑著搖搖頭:“大女郎一番心意我是知曉的,隻不過……選秀過後,我就要嫁人了,長姐為了看我出嫁,不能及時出京和世子團聚,我豈能隻顧自己啊!”
盛蒽點頭:“也是……各有各的難處。”
她說難處,可聽到舒雅靜耳朵裡,卻有些難過。
她們差不多大,盛蒽就能頂著壓力堅持參考,而她卻隻能於閨中待嫁。
她聽這府裡的丫鬟仆婦說過,永興侯夫婦是想堅持讓盛蒽一口氣考下去的,這之前是不打算給她說人家的。
雖說長姐說,這是因為盛蒽野心太大,沒有男方敢求娶,永興侯夫婦隻能讓盛蒽拚上一把,說不得還能奇貨可居。
可她不這樣認為,永興侯夫妻多疼愛女兒,她來府裡這幾載算是見識到了,這樣的人家怎可能利益放在親情前呢。
“說起大嫂和大哥團圓……隻怕不易啊!”盛蒽緩緩搖頭。
舒雅靜心裡咯噔一下,忙說:“原是本該現在就前往的,奈何有我拖累在先,世子那裡也有安排,故而推托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