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著鄭安瞧那些讓老臣打得抱頭鼠竄的二甲郎君,一個勁兒點評:“官學現在都不設武學?連打架都不會,當什麼翰林呢!”
鄭安:“……”
“還不及那幾個女郎呢!”景和帝看著混戰裡發揮出色的幾個女郎,嘖嘖稱歎。
盛苑就不用說了,這丫頭一手揪一個大臣掄都是客氣的;倒是岑閩舟的幼女此刻表現格外亮眼!
她竟然把岑閩舟周圍的官員都給絆到了,有意無意的給他爹愣是創造了一圈兒人形戰壕,也是逗趣的很!
還有幾個女郎都學會打配合了,一個吸引火力一個背後敲人,瞧瞧這才打了多久,動作竟然這樣熟練咯!
景和帝看得直樂,假模假樣的給讓女郎敲的暈頭轉向的大臣掬了把辛酸淚:“鄭安,給朕準備些果子瓜子兒!”
鄭安:“……”不大想答應。
“陛下啊,若是都察院的禦史們瞧見……”
話不用說完,景和帝就已經想到自己讓勸諫、批評、責怪他的奏本淹沒的情景。
“咳咳!”景和帝頓時坐直身子,依依不舍的瞄了幾眼熱鬨的混戰,而後拿起鎮紙朝桌子拍去,“不像樣子!”
巨大的聲響將局麵定格。
此刻,混戰雙方,有的人拳頭將出未出,有的人剛挨了巴掌,還有的人和對手互揪發髻。
他們好像被定在原地般,保持著上一秒的姿勢。
直到景和帝的怒斥聲出,眾人這才著急忙慌的收了拳腳,忙不迭整理衣冠。
而景和帝看著大臣那一張張好像開了染色鋪子的臉,頓時有種想要洗眼的衝動。
“不像話!忒不像話!你們看看自己,還想是朝廷大員、國家棟梁嗎?!”
景和帝越說越氣,他喜歡看熱鬨不假,可是不喜歡瞧這一張張很熱鬨的臉!
早知道剛剛拂袖而去了!
想著等會兒叫禦膳房準備些補眼睛的膳食,景和帝繼續發脾氣。
“前輩沒有前輩的風度、雅量和胸懷,後輩沒有後輩的謙恭、謹慎和順從!你們自己看看,自己可還像朝廷要員?!一個個和潑皮無賴有何區彆?!
朕要的是治國治世的良才,不是要拉幫結派的武夫!怎麼著,新科進士才就位,就想新老結合,給朕看看你們的成果?!
或者是說,你們這些人想要身體力行的告訴後輩,以老欺新是你們的傳承?!簡直不知所謂!”
“臣等知罪!”眾臣子聞聲登時跪地請罪。
景和帝哼了一聲,扶案而起:“都給朕滾回署衙房閣等著處罰的旨意!”
言罷,他甩著袖子匆匆離開。
趕在禦史反應過來之前撤離,他果然很聖明!
……
“著翰林院修撰、禮科給事中盛苑兼任都察院禦史,自明日起,每日卯時於都察院觀政一個時辰!”
“著都察院左副都禦史沈憐農調任太常寺任左少卿,即日起上任。”
“著新科進士停觀政一旬,儘皆入禮部學習。”
“著參與混戰之臣子,每日書寫自省書一卷,連書一旬。”
景和帝說到做到,剛下朝不久,數卷旨意就頒發出去。
這旨意一出,剛回到崗位的眾人無不嘩然!
讓新科進士學習、讓混戰臣子自省,倒是合乎情理。
可是讓剛剛得罪了整個都察院的盛苑去那裡兼職,每天還要強製呆上一個時辰……這、這、這不是讓羊入虎口麼!
好家夥,這一腳給踹敵人老巢的做法……皇帝可真不厚道!
當然,盛苑的安排雖然令人費解,可好歹她也是向上升的。
倒是沈憐農,從都察院的左副都禦史到禮部太常寺左少卿,這不能不讓人尋味啊!
雖說兩個官職都是正四品,聽著好像平掉,可是近來皇帝有意提升都察院品階,有意將左右都禦史升為正二品,若是這樣的話,左右副都禦史就有望成為正三品咯!
如此這樣看來,皇上他對沈憐農的態度,不能不讓人深思哦!
當然,沈憐農那邊兒的反應如何,不做多提。
倒是盛苑接到旨意後,大大方方的表示:沒事兒,明兒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