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盛苑用可疑的目光瞅著他,「無事獻殷勤非女乾即盜也,說吧!你想咋滴?!」
安嶼滴溜溜轉眼睛,嘿嘿嘿地笑著。..
「哦,組織語言呢,那你好好想想怎麼編吧!」剛剛看了整整一上午大戲的盛苑,此刻好奇心有限,對安嶼的欲說還休不大感興趣。
「不是!用不著編啊!」安嶼搓著手,湊到盛苑跟前兒,殷切的問,「苑姐兒,你說我跟皇上申請當使臣,怎麼樣?」
「使臣?!這個主意到最後不都被忽視了?我瞧著皇上應該不能答應。」盛苑認真的想了想,用同樣認真的態度搖了搖頭。
「不是!」安嶼撓撓頭,「我是說,若皇上有意取五國版圖,不可能不找理由吧?肯定要派使臣前去!到時候,大軍壓境,我去交涉!」
盛苑聽到這兒,看著他眼裡的熱切,恍然:「你是想當掀桌子的那個人啊!」
安嶼激動得點點頭,站起來,躥到樹邊兒折了根樹枝,當作刀劍比劃著:「到時候,我也可以指著他們的國君說,‘勿動,動則滅國!」
「哦,那你倒是適合。」盛苑認可的點點頭。
要是比鬥嘴,安嶼未必是對手;不過要是比挑事兒,那他鮮少能逢敵手。
「你要是樂意,你就試試去!」盛苑支持他去找皇帝談談。
延平帝準不準,那是延平帝的事兒,安嶼隻要負責爭取感興趣的差事就是了。
安嶼見盛苑果然若意料中的那樣支持他,愈發樂不可支。
就在盛苑和安嶼說笑的時候,延平帝也在覽政殿和皇後盛蒽說著大朝會上的事兒。
很顯然,他有些心急了。
「朕欲傾國之力回擊阿戎和奴兒罕。」延平帝把沒有在大臣麵前說的話,說給翻閱奏章的盛蒽聽。
「聖上?!」盛蒽讓「傾國之力」這幾個字兒嚇了一大跳。
延平帝看過來的眸子裡充滿了堅定:「蒽姐兒,你沒有聽錯,在我看來,隻要平定了北方版圖,將阿戎和奴兒罕的威脅清除,哪怕大楚國力一落千丈也是值得的!」
盛蒽注意到他稱呼上的變化,心裡咯噔一聲。
她太了解皇帝了,他這樣言語,意味著他打定了主意。
延平帝見盛蒽麵容驚愕,不由歎口氣,雙手牽起她的雙手,輕輕摩挲:「蒽姐兒,朕不能不為你和羆娃考慮。」
「若有朝一日,幼主臨朝、公主繼位,大楚國內上下就要迎來一番考驗!若是此時再有外敵覬覦,那時你們該怎麼辦呢?」
延平帝語氣平淡的說著他深思熟慮已久的問題:「大楚相鄰國度雖多,大多卻並不接壤,隻要掌握住了海域,那些就不是問題。
唯有阿戎和奴兒罕!唯有它們兩國!自古至今頻頻舉兵侵擾大楚,若是不將後患消除,朕何以安心?」
盛蒽聞言,一時之間心緒翻湧,想說的話擠在嗓子眼裡出不來,倒讓她眼眶泛起淚珠。
「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聖上未雨綢繆也無不可,可是您不該做最壞的打算!我近來聽禦醫說,您的身子已有起色,再將養將養就能逐漸恢複,何必急於一時呢?」
延平帝聽她這般說,笑了出來:「大概是羆娃太小了吧,朕總是擔憂不能看她長大……你以前不是常常喜歡說,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矣?朕也是一樣,總怕她懵懂之時就要承擔重任。」
盛蒽忍著淚意,勉強露出笑容:「聖上若是想要個安心,隻怕還要說服內閣大臣們……不過,我想,您要是跟他們提了,隻怕他們和我一樣,要勸您不要多想了!」
延平帝攥著盛蒽的手,溫和的笑看她:「為君者,多做些準備是應當的……蒽姐兒,朕打算幫你培養個可以托付江山的輔政之臣!隻希望她成長的更快些,莫要讓朕等待太久。」
說到最後,他語聲輕得讓人難以聽清。
盛蒽莫名的有些忐忑:「聖上,您說的是誰啊?」
「你猜?」延平帝眼裡充滿笑意。
「您,您說得不會是……我家苑姐兒吧?」盛蒽腦袋有些嗡鳴。
皇帝的速成培養是那麼好受的?!
延平帝笑了笑:「輔政之臣,既要能夠服眾、還要多見多識,苑姐兒她現在……還差得遠啊!」
盛蒽看著他眼底的不容拒絕,眼前是陣陣發暈。
「梓童,你待苑姐兒若羆娃一般,朕理解,可是若你與羆娃出了差池,苑姐兒、永興侯府、安國公府、安國公府還能安處於世?自古以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蒽姐兒,朕目之所及處,能信任者,唯有你與羆娃,因著你,朕信苑姐兒,可其他人,朕不信,不能信也不敢信,你懂嗎?」
盛蒽想要勸說的話,在延平帝的注視下,默默咽了下去。
延平帝笑容愈盛:「不止苑姐兒需要曆練,就是你,要想做個合格的臨朝太後,要學的還很多啊!」
說著話,他目光投向遠方。
盛蒽直覺不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幾個內侍抬著十數個滿滿當當的箱子走了進來。
那箱子裡裝得都是奏章。
「這都是皇祖父和皇考在時批閱過的奏章……皇考曾經親自手把手教導過朕,朕也要開始教導你啦!」
「……」看奏章看得眼暈的盛蒽頭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