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小遙利落應聲,扭頭出去安排。
安嶼待她走遠,才搓著手坐到盛苑跟前兒,一臉壞笑的朝她擠眼:“咱們盛巡撫就差明示答案了,卻還不忘了要避嫌,可見這程序正義是越來越規範了。”
“那是自然,本官喜歡願者上鉤。”盛苑就當他是誇讚了,得意的昂起頭。
倆人說笑片刻,直到小遙過來回稟說那些馬車漸漸散去,這才回歸正題。
“我已經叫成棟安排人去透題了,這幫家夥估計能賺飛了,估計回去聘媳婦兒的銀子都能湊齊。”安嶼撫著長戟,直樂,“不過,苑姐兒,你這隻考曆史和律法實案,是不是太單調了?”
“單調嗎?我不覺得啊!這人們不是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想這澤州府毗鄰齊州,此地的官吏和百姓怎可不知齊州舊史和風土人情呢?”盛苑覺著自己出題很務實,相信這樣一來,澤州府上下又能衍生許多理解。
……
要不怎麼說盛苑能六元及第呢,外麵的風聲經過一番發酵,果然沒出她的預料。
隻兩三天的工夫,前齊的舊俗、發展史和官府判例就在備考人群中盛行起來。
一時之間,考生和考生家屬都對前齊的風土人情和律法規定熟悉了起來。
很多時候,麵對著浩瀚的可考內容,人們自覺不自覺的就想圈定一個範圍。
這時候,都不用旁人提醒,特彆條件就會自動跳進眼簾。
比若,這次參考的都是女郎,大家就會有意無意側重和女郎有關的事例和實例。
然後,氣氛就壓抑了。
有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想拎刀。
哪怕是生長在毗鄰齊州,身邊兒的人意識形態大受齊州影響,澤州府的女郎們仍舊不適應前齊女郎的待遇。
尤其是已經讀書識字明辨事理之後,澤州府的女郎們再看前齊律法書裡那些和女子有關的實例時,不說怒火中燒,也是恨不能手撕齊州。
這時候若是再有人憶苦思甜,再作出由奢入儉的假設……那可真真是往沸騰的熱油裡潑水,怒火飛濺啊!
而這個時候,持有不同信息的女郎,想法兒也會更加不同。
有所知者,必要權衡利弊,舍齊取楚,自是人之常情。
無所知者,則想防微杜漸,恨不能將前齊徹底變成曆史的一粒小小塵沙,能滾多遠就滾多遠,最好遠遠兒的浪跡天涯,永不回來。
而這樣強烈的情緒,不需醞釀很久,恰到好處即可。
一場過渡用的考試結束,就是較好時機。
盛苑,和某些女郎,都期盼著這個時機到來。
而這時,負責這第三批運糧的商隊,也慢悠悠抵達澤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