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間衝淡了這人的精致俊美,可是,他那眉眼間的疏朗開闊,以及向來不加掩飾的熱烈情意,依舊讓盛蒽為之觸動。
“青鳥親至,必是錦書同來,書呢?!”
盛蒽也玩心大起,嬌俏的把手遞到延平帝麵前,抖了抖。
“為夫在前,當是親自耳語,可聽?!”
延平帝哈哈笑著攥住她的手,輕輕搖晃著說:“梓童,待回到內殿,為夫有好多話要說哩!”
他這一語雙關,聽到盛蒽耳朵裡,腦海裡就隻剩下數不清的奏本了:“……”
延平帝笑嗬嗬的扯著想耍賴的盛蒽往內殿走,邊走邊叨叨著今日的學習計劃。
聽他的意思,竟是要給盛蒽一場臨時加考。
隻是他和盛蒽都沒想到,這場加考此刻是完不成了,而它卻在不久之後,以另外的形式,考驗著盛蒽。
“聖上!聖上!”
盛蒽和延平帝才進了內殿,還未落座,就有宮人一臉驚慌地衝進來稟報。
“你有沒有規矩了!”掌事太監唬了一跳,忙令左右侍衛將其攔阻,一臉惱怒地衝著來人低吼,“再大的事兒都要跟咱稟報,不可驚擾了聖上!”
驚呼的小宮人因跑得太快,一把撲在地上,顧不得站起來,抬手揪著掌事太監的衣擺,使勁兒搖晃的同時,氣喘籲籲說:“掌、掌……掌事爺爺,思、思宮,思宮著火了!”
“什麼?!”掌事太監想要嗬斥的話頓時憋在了嘴裡,一把揪著他衣領,把他揪到眼前,匆匆詢問,“你說的是思宮?!怎麼就著了火?!那邊兒安排人救火了沒有?!”
“去、去了!那邊兒的管事安排宮人撲火了,隻是、隻是……奴是被派來跟皇上稟報的!”
掌事太監見他像是有所隱瞞,想要再問,卻不想延平帝聽到了動靜,叫他帶著人進去。
“皇上,永平公主聲東擊西闖進思宮,一聲不吭就點了把火,說是要帶著思宮一起下去跟、跟兩位先帝訴說委屈!”小宮人見了延平帝,一口氣說明原委。
盛蒽聞言,第一反應是看向延平帝。
隻見剛剛還和風朗月的皇帝,此刻又驚又怒,不假思索地就要往外衝,才走了幾步,卻已帶倒了大片的桌椅圓凳小案櫃台,瓷器筆洗、瓜果卷宗落地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盛蒽大驚,想要追上去,卻讓延平帝攔住了:“朕帶內衛前去坐鎮,梓童無需擔憂,當務之急是要看好羆娃,還有,你當下旨宣軍機營速派精銳前去思宮。”
他即使情緒大亂,卻依然不忘溫聲安撫盛蒽。
盛蒽齧著唇,幾息之間作出取舍,緩緩鬆開了攥著他衣袖的手。
……
“皇上當時拍了拍我的手,而後毫不猶豫地就帶人往外衝,我看著他越走越快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一陣鳥雀拍水的動靜,把盛蒽的從思緒裡驚醒,她緩緩看向盛苑:“我近兩月來,無不後悔自己沒有跟著他一起去思宮……可我很清楚,就是跟他去了,也沒多大用。
謝太後的畫像、舊物、牌位都在思宮後殿,永平想要跟那兒**,皇上是決不允許的。”
“所以,永平傷了皇上?”盛苑想催她姐姐快說些,可看她姐姐的樣子和反應,好像不大對勁兒,也不敢多說,隻能小心翼翼的詢問。
“是她,也不是她。”盛蒽眼底迸發出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