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一個翻滾,杜乘鋒已然穩住身形,可還沒等他穩住身子,一點劍光已然直奔他咽喉刺來。
隻看這出手架勢,竟是要將他當場殺死!
“為什麼”
這是杜乘鋒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意識,眼前的情況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明明都要睡覺了,這刀疤漢子卻自己找上門來,明明他已經袒露了身份,對方卻不承認,甚至一言不合就當場拔劍殺人。
雖然在看過那些凶刃上附著的記憶之後,他也能明白,這或許是北地邊境民風彪悍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可問題是他這一大清早,又招誰惹誰了
不過現在的話,招誰惹誰,卻是不重要了。
他隻知道,自己要活下去!
“呔!”
口中爆喝一聲,蹲在地上的杜乘鋒抬手一揮。
大片的泥沙碎石向著刀疤漢子迎麵打來,鋪天蓋地!
“下三濫的手段……不值一提。”
麵對著迎麵飛來的砂石,這刀疤漢子卻隻是左臂一揚,那寬袍大袖便已經如同盾牌一般,將所有砂石全部擋下。
可就在這個時候,刀疤漢子卻突然感覺腰間一緊。
就像是有兩條結實的樹根,死死地纏住了他的腰帶。
“起來!”
轉瞬之間,刀疤漢子的視線已然天旋地轉。
即便已經被掀飛在半空之中,刀疤漢子卻在這幾乎無法發力的姿態下,淩空擰腰轉臂。
利刃揮灑,手中長劍竟再次帶起一道弧光!
“得罪了。”
話音落下,那柄長劍已然架在了杜乘鋒的頸間。
但就在這個時候,刀疤漢子卻突然感覺自己脖頸間也一陣刺痛。
那是一把刀,一把帶著乾涸血跡的老舊菜刀。
利刃摩擦之間,刀疤漢子的頸間已然滲出了血跡。
“……在下現在相信你是研磨匠師了。”
脖子上明明還橫著一把菜刀,那倒在地上的刀疤男人反而笑了出來。
“在下十四練劍,至今已經練了一十五年,能跟在下打平手,足以說明你不是一般人。”
“那是因為你菜。”
杜乘鋒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懶得聽麵前的男人說些什麼文縐縐的廢話。
“練了十五年,結果被我一個才摸刀沒幾天的人拿住了,長進短能打成這樣,隻能說明你這劍練到狗身上了。”
說著話,杜乘鋒便準備掌底用力,將這刀疤漢子一刀攮死。
“話不能這樣說。”
麵對著話語間充滿攻擊性的杜乘鋒,刀疤男人卻隻是搖頭。
“如果在下真練到狗身上了,那在下也使不了這把劍。”
說話之間,刀疤男人看向了杜乘鋒的眼睛。
“就像你,如果你真的是普通人,那你也磨不了刀。”
“……”
片刻的沉默之後,杜乘鋒率先收起刀子。
繼續打下去已經沒什麼意義了,與其跟一個素昧平生的精神病,在自家門口莫名其妙的生死相搏,那他還不如多想想睡醒之後的早點該吃什麼。
然而就在杜乘鋒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刀疤漢子,卻叫住了他。
“剛才的事情,多有得罪,在下也隻是想要試探一下,畢竟劍器貴重,馬虎不得,並無傷害先生的意思。”
這樣說著,那刀疤漢子收劍還鞘,隨後解下腰間劍下劍鞘,躬身將連鞘長劍遞了過來。
“幽州崔遠,還請先生磨劍。”